他和小妩，谁都不必再受苦了。</p>

门外，有朵梨的声音，“冯初，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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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前，哄睡了姚牧，朵梨却睡意全无了。</p>

这一阵发生的浩荡太多，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心疼老爷的腿睡不着，还是因为二人重归于好失眠。</p>

出来解手的时候，看见冯初在院子里煎药，心下疑惑。</p>

朵梨从小就是野孩子，虽不精通医术，也知道大蓟、地榆、槐花、侧柏叶有止血功效。只是不知谁受伤了。</p>

“要是有人伤着了，不如让我试试。”</p>

冯初顾不得羞耻，推开门，将自己在小妩身上用玉势的事，跟她说了。</p>

朵梨向来风骚，这一次却没乱开玩笑，知道救人要紧。</p>

“你等在外面，这里交给我吧。”</p>

冯初略带怀疑的看着她，虽然自己也是黔驴技穷。</p>

朵梨知道他不放心，多解释了几句，“像我这样的出身，哪个不是接客接到死去活来。</p>

受伤是常有的事，为了接客，都是匆匆包扎了事。</p>

所以你不必担心，总归要试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p>

冯初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听了她这一次。</p>

朵梨独自在房间里，检查她的伤势，好在并无大碍。</p>

包扎后，便去取止血消肿的外敷草药。</p>

做好这些，天已经蒙蒙亮了，朵梨以为冯初在屋外睡熟了，自己一直忙碌也没注意他。</p>

才出门，发现他挺直脊背，坐在藤椅上，宛如一樽僵尸，将她吓了一跳。</p>

“冯公公，你没事吧！？”</p>

“嗯？”冯初缓过神来，“她……”</p>

“她没事了，只是有些虚弱。</p>

麻烦您吩咐下人清理褥子，再煮些参汤。</p>

才流了那么多血，得需养养身子。”</p>

朵梨回头一笑，“你别谢我吖，我也不是为了你。</p>

谢谢你收留我家老爷，又医治了他的腿疾。”</p>

大恩不言谢，冯初一时间竟不知该怎样说感谢的话。</p>

朵梨的确很善解人意，她也不想跟冯初就此事，一人感谢，一人推辞，拉拉扯扯。</p>

随后回了姚牧的卧房。</p>

冯初回过神来，自然不会让下人动手替小妩更换染红的衣服。</p>

想到她因为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便不由自主懊悔自责。</p>

李眉妩强撑开眼皮，对着他羸弱的笑了一下，伸出了手。</p>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我们生了很多孩子。</p>

我老了，你也老了。你竟然跟我吵架，我吵不过你，只会哭。</p>

后来……后来吵着吵着我累了，就睡着了。”</p>

“小妩。”冯初的双眼猩红，想说的话，都被她堵了回去。</p>

“天亮了，我得回宫。</p>

趁着这会儿有些力气，你替我更衣罢。”</p>

李眉妩笑得粲然，昔日从这里回去，总是委屈抱怨一番，如今学得乖巧，也不任性胡闹了。</p>

冯初不忍心在他虚弱时送她走，想把她放在自己宅子里，至少养一养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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