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摸出朵梨给的药膏，放在一处铁盒里，并且取了烛台过来。</p>

“这是在哪弄来的？”朱振本就疑心重，此刻自然不肯轻易使用。</p>

“这是刑部尚书孝敬给我的。”李眉妩为了卸下皇上的疑心，不惜败坏郑容的名声。</p>

心底闪过一丝内疚，她虽跟郑大人并无交情，好歹郑大人那样有原则的人，还是给她开了通行证，允许她探望瑞王妃。</p>

而且昔年有冯初的嘱托，郑大人还跟她那未出世的小皇子，差点有师生之缘。</p>

可是眼下她别无他法，郑容为人行的正走的端，若非说他送的，皇上这种多疑的人绝不会用。</p>

“孙大人把持朝政，郑大人即便耿直，为了能继续在刑部平稳度日，也不得不结交宫里贵人。</p>

免得一着不慎，落得个像王大人那样——被国舅把鼻子揍歪了的下场。”</p>

朱振听着她这一派胡言，爽朗大笑，“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p>

王恩山若是知道，你个小女子在深宫之中笑话他，准会羞愤难当。”</p>

“王大人羞不羞跟臣妾有什么关系，臣妾不管是女子也好，小人也罢，如今算是体会到小人得志的爽快感了。</p>

早前谁都能欺负我，现在有皇上的宠爱，连尚书大人都得巴结着。畅意人生，莫过于此。”</p>

李眉妩一脸得意，不忘将那铁盒里的药膏在烛火里点燃，烧成焦状，给皇上递了过去。</p>

“瞧你那点出息。”朱振没有接，只顾着笑话她。</p>

李眉妩不以为意，还在游说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皇上，这是朝中大臣都在用的好东西。</p>

郑大人在送给臣妾之前，国舅早就用上了。</p>

郑大人说这东西莫说是食用了，光是闻一闻，都舒坦得头皮发麻。”</p>

朱振依旧是笑，“真有这么邪乎？若是你个小东西夸大其词，朕定不饶你。”</p>

既然是孙丙那种巨贪，连自己看中的玉枕都抢，又惯会享受人生之人，都喜欢的人间珍馐。自己一尝也无妨。</p>

随即接了过来，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沁人心脾的舒爽感，直冲头顶。</p>

“嗯，的确不错。”</p>

早前怕伤了身子，婉妃的闺房情趣，他从不会实验在自己身上。任由蒋婉伤了底子，为了讨自己欢心。</p>

如今却肯由着这个小东西伺候，也许他更喜欢她多一些吧。</p>

直到将她口中的福寿膏食完，大脑有过一瞬间的空白，似乎进入了某种困顿中，连呼吸也变得很轻盈。</p>

欲上青天揽明月，今夕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夜，他断断续续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p>

她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好东西，带给他的舒爽，连再娇媚的女人也比不上。</p>

他仿佛中了巫蛊之术，觉得天地混沌，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什么女人、富贵，锦绣江山，尽可拋。</p>

这狼狈的一夜，李眉妩一直在身侧陪着，她怕发生什么意外，也怕他……突然死了。</p>

若是他死了，临终前身边只有自己，她伪造先帝遗言，就说传位给大皇子。</p>

自己是安全了，那冯初呢？最后朱瑞把冯初杀了，她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p>

既然新帝旧帝都容不下冯初，那么，他不能死，至少要等她生下儿子再死。</p>

待到天亮，朱振只觉得跟九天玄女畅谈了一场，此刻心身俱疲。虽然醒了，依旧觉得疲累，不停打哈欠，觉得睁不开眼睛。</p>

李眉妩已经一脸甜笑的将早膳传了上来，朱振看着她，忽觉有一种不真实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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