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孙丙道了声谢之后，同他属下一块出门。</p>

也许是孙丙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不想把事做绝，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谁知道大皇子来日不会东山再起。</p>

朱瑞果然在孙丙的帮助下，进到大牢，见到了颜氏。</p>

她浑身滚烫，气息游离，脉象虚弱，显然病入膏肓。</p>

“你……你怎么……”他靠近她的时候，颜氏原本是趴在地上的姿势，缓缓抬了抬眼皮。</p>

“我是死了，还是又出现的幻觉，见到了爷。”</p>

“对不住，是我回来迟了。”他想将她抱起来，发觉她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只怕碰疼了她。</p>

颜氏清醒了过来，看清楚早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枕边人，分不清是惊喜还是失望。</p>

“王爷，你不该回来。”</p>

朱瑞听不进去她说了什么，只顾一意孤行，“此次我虽然一个人回来，但我能调动边关一些兵马。</p>

你坚强些，我带你离开这里。”</p>

“爷，不要白费力气了。”颜氏受过酷刑之人，此刻却比他要冷静。</p>

“我知道自己就剩这最后一口气了，待你将我抱出去，兴许还未走出大牢，我就断气了。”</p>

“断气就断气，就算死也要死在家中，葬入我的陵墓。”朱瑞的赌气，让颜氏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p>

“我的爷，怎么在我面前，就这般幼稚。”</p>

怕他意气用事，呼吸顿重的哄了一句，“就算我是九尾狐，也被打得丢了九条命。</p>

弥留之际，只想跟爷说几句话，我不想留着遗憾走。”</p>

朱瑞不再坚持，他也不愿娇妻死不瞑目。</p>

“皇上是君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他杀我们，偏我们反不了他。</p>

我认下了是自己杀了四皇子，就是想换你安然无恙，你怎可辜负我的牺牲？”</p>

朱瑞再看一眼她的伤口，忍不住泪水潸然。</p>

“对不住……”他拼命道歉，却不敢让她知道真相。</p>

“爷不哭，爷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可妇人之仁。”颜氏压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p>

“只是可惜，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p>

“对不住，燕燕，我好后悔，当初我就该将你一起带去边疆，怎可将你一人留在虎狼之地。”朱瑞的眼泪越流越多，早前在深宫里受尽折辱的时候都是咬着牙挺过来，从未哭过。</p>

只是他今日带走了颜氏，婉妃发起疯来，也会抓他的侧妃。</p>

“又或许，我根本不该娶妻。我这样的人，本就自身难保。娶了人家，就是在害别人。”</p>

颜氏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可实在没有力气抬起手腕，只是回光返照般的，还能再说两句话。</p>

“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嫁给了你，我从不后悔。</p>

王爷，不要难过。我从前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你一起在王府里的日子。”</p>

弥留之际，她对他没有埋怨，只怕自己走后，他伤心过度。</p>

“燕燕，我发誓，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正妻。不管我今后做王还是称帝，王妃和皇后的位置永远空着，那是你的，不会有别人。”</p>

颜氏听了这话心中很欢喜，想劝他忘了自己，奈何一口血吐出来。</p>

“燕燕！”他喊她的名字，顾不上她身上的伤，将她抱在怀里，“你放心，那些害你入狱，折磨你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p>

她的眼皮逐渐沉重，缓缓闭上，朱瑞在她耳边低语，“燕燕，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四皇子的确是我杀的，我残害手足，又连累我的王妃为我而死。”</p>

颜氏蠕动着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爷，不是你的错。我的王爷是有血性的汉子，我敬重你，不会责备你。</p>

以后没有燕燕了，你也要坚强的走下去，我……我……在天上一直看着你，保护你……”</p>

她在怀里逐渐变冷，朱瑞哭得涕泗滂沱，不知道东方晓白，宫里的人已经到了。</p>

感谢“微生雪瑶m”送的月票～</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