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莫非是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p>

“臣妾怎敢戏耍皇上。”李眉妩始终如一的温顺。</p>

不会因为他的言辞，而有着丝毫情绪上的转变。他不值得浪费她的情绪，她也没必要在意不在乎的人说什么。</p>

“朕命你速去取来！”朱振已然成了福寿膏的傀儡，还妄图能够发号施令。</p>

李眉妩：“皇上若是想要，臣妾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p>

只是臣妾这里的的确确是没有了，不若皇上再等等，等姚牧从宁古塔回来，臣妾问他拿了之后，再献给皇上。”</p>

朱振焉能等？</p>

“你不拿是吧，你不拿，朕立刻下旨派人去找这东西。”</p>

“皇上万万不可。”李眉妩知道他好面子，便往他软肋上戳。</p>

“皇上若四处走动，被人看见刚才那一幕，岂非要被嫔妃和大臣耻笑？”</p>

朱振想起自己方才仿佛被鬼附身了一般，在地上爬开爬去，险些大小便失禁。立刻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p>

李眉妩：“而臣妾已经见过皇上最糟糕的一面，只有心疼，却无半分耻笑。”</p>

想起刚才听任她的威胁，此刻幡然醒悟，“朕也可叫人暗中去寻找。”他不会整个余生都受她胁迫。</p>

李眉妩：“皇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p>

待到真相水落石出那天，世人皆知皇上效仿魏晋名士，服用五石散，要如何看您？</p>

只怕无数有志之士会纷纷揭竿而起，致力于推翻这个昏庸无道的行尸走肉。</p>

史官千秋以后，又会如何提笔，书写您？”</p>

“哈！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朱振被福寿膏影响着，情绪不稳定，起伏颇大。</p>

只恨自己一着不慎，杀了冯初，产生的蝴蝶效应，终于引起海啸，反噬到自己。</p>

此刻纵然想杀了她，为时已晚，因为已经被五石散所困。</p>

“你好大的胆子，竟骗朕服用五石散，枉费朕这般疼你！”</p>

“皇上恕罪。”李眉妩在一旁又开始哭哭啼啼，一副小女人状。</p>

“臣妾无知，不知姚牧留下来的东西害人不浅。</p>

天真的以为，姚牧昔日位高权重，怎会服用对自己不利之物？</p>

不知者无罪，还求皇上念在臣妾是初犯，给臣妾将功赎罪的机会。”</p>

朱振此刻挣扎得厉害，一面对抗压抑对那东西的瘾意，一面对抗心魔。</p>

他不想任由自己做身体的奴隶，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必将姚牧追回。朕决定了，朕要戒掉此物。”</p>

“好。”李眉妩丝毫不慌，开始偷换概念：“古往今来饮者无数，有人醉生梦死，有人大手一挥便能戒酒。</p>

这酒跟药膏是一样的。</p>

这药膏因臣妾而起，皇上既然决定戒此药膏，臣妾理当奉陪。”</p>

朱振看着她，这个从前只会啼哭、不谙世事的小女子，如今虽然肚子里装着自己的骨肉，却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让他猜不透，也摸不到低。</p>

他想杀了她，唯有杀了她，才能彻底断了念想。</p>

可他高估自己的自控力，本能终究战胜了理应。</p>

“眉儿，朕这会儿又觉得骨头痒得厉害。”</p>

朱振不停的打着哈欠，李眉妩善解人意的应承，“皇上圣明，这世上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过不去。</p>

与其叫不可靠之人去寻找此物，最后无功而返，还弄得妇孺皆知。</p>

不如叫臣妾为皇上鞍前马后，替皇上排忧解难。”</p>

“戒药之事再议，你能否再替朕寻一些回来。”朱振的双眼开始机械般的流泪，起初还能克制一些，后来便不停的揉眼睛。</p>

“是。臣妾遵命。”她一如既往的温顺。</p>

“只是皇上要先颁布召令，臣妾也好以妃位遣人出宫，将姚牧迎回京城。”</p>

朱振不停的将头往案几上撞，含糊不清的答道，“依你……朕都依你……爱妃速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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