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丘也有些的意，世人皆羡慕自己有个兵部尚书国舅，可有些事，就是羡慕不来的。</p>

“唉，可惜了，眉妃娘娘就没这好命。”汪烛见他没再说什么，行了礼，目送他上了马车，方才回去赴命。</p>

其实朱丘并没有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只是不想把跟舅舅的隔膜展现给外人看，尤其还是给对手看。</p>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已经越来越不满舅舅对自己的掌控，什么事都要插一脚。</p>

早前他很感激舅舅对自己面面俱到的关心，后来只觉得厌烦。他不想一生做别人的傀儡，尤其杜鸢还一直帮着舅舅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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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于夜色分别后，朱丘一个人独守空房，睡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起身便有家奴进来服侍。</p>

替他洗漱更衣后，方才小心禀告：“王爷，外头是汪公公。”</p>

朱丘按了按发麻的头皮，昨天闹了半夜，这会儿还有些头疼。</p>

“他这个人是不是阴魂不散啊？”</p>

晨起左眼皮便跳得厉害，这会儿一阵阵莫名烦躁。</p>

“王爷，他说……”家奴清了清嗓子，到底没敢说出口。</p>

“又说了什么？”朱丘有些不耐烦，一把打掉了替自己更衣的下人的手。</p>

起身往外走，脑海中断断续续回想昨夜的事。</p>

他昨夜未喝太多酒，而且当眉妃跟文武百官对峙的时候，从家宴上闹到御前，宫妃都过去了，他却没看见娘亲的身影。</p>

娘亲虽然没婉妃那样跋扈和爱凑热闹，可是自己的事，一向被她放在首位。</p>

昨天那种场合，她没有理由不露面的。难不成是身子不适？饮多了酒？</p>

朱丘想着自己今日没空进宫，也要上一道请安的折子，问问娘亲还好不好。不然一直心神不宁，什么都没法处理。</p>

直到看见汪烛的时候，瞧他带着丧，没往那方面想，径直问了句：“谁死了？眉妃死了么？”</p>

汪烛听着这话晦气，原本想委婉的，如今也不想顾及他的感受了。</p>

表面上也是不动声色的行了礼：“回王爷，请王爷节哀，是舒妃娘娘过世了。”</p>

朱丘愣在原地，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p>

而真正会让人感到悲痛的，是看见儿时常喝的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箩，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远处传来的捣衣声阵阵。</p>

对于以后自己就是没娘的孩子这件事，他用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p>

然后迟迟开口：“眉妃做的？”</p>

眉妃就那么大胆吗？才设计支走了舅舅，就敢对自己平起平坐的舒妃娘娘动手？</p>

“不是。”汪烛回话时，愈发小心翼翼：“是卫嫔害死的。”</p>

朱丘怒不可遏，拎着一把剑，径直走了出去。不过他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先去了另一个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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