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知错了，也得嘴硬下去。</p>

干爹脾气暴躁，若叫他知道了他受骗，辜负了李贵妃，怎还能容得下自己。</p>

一个人一旦撒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p>

“一个人做事说话是不是要凭良心？”汪烛也是有脾气的人，恨不能在他那张可恨的脸上，砸上一拳：</p>

“主子每日都在同皇上周旋，那时候还未手握大权，前有皇上恨不能杀之后快，后有皇后、婉妃虎视眈眈。</p>

主子每天都在挂念干爹，但是那个时候主子若是不顾一切跑去看你们，到底是在关心你们，还是在害你们？</p>

是，的确，她一直想过去看你们。是我汪烛在反复拦着她！不然她早跑过去害死你们了！”</p>

童让沉默不语，打算将滚刀肉做到底。</p>

“童让，你是瞎了，看不见主子为师父做的一切。</p>

一个人眼睛瞎了不可怕，心瞎了才最可怕。”汪烛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跟他白费口舌：</p>

“你就继续在师父跟前拨弄口舌吧，利用你对他的照顾之情，也利用他对你的信任。</p>

有一天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得意。”</p>

童让也不是被吓大的，此刻没被他吓住，却忍不住隐隐担心。</p>

汪烛回钟粹宫前，去看了姚爷。经过一夏天的修养，腿疾好了一些，却依旧不如从前。</p>

师父和娘娘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他讲，可如今能从中调和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p>

姚牧翻看着各省上来的折子，看得眼睛酸涩。从前他总是上班摸鱼，让冯初多干活。这会儿也算是风水轮流转，冯初天天哄孩子，丢给他加班。</p>

“姚爷。”</p>

姚牧这几日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见他要走，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

“本是同根生，何必跟他苦苦相逼呢。”姚牧劝了句，实在不愿见这两个孩子结下梁子。</p>

毕竟将来的司礼监是他们俩的天下，看样子幼主需要他们俩陪着，走很长的一段路。</p>

“道不同不相为谋。”汪烛实在没办法跟一个满口谎言的人继续共事，尤其连师父也是非不分。</p>

“姚爷，您能不能劝劝师父？”</p>

记忆里，师父对姚牧最为纵容。姚牧跟师父动过好几次手，次次都见了血，师父却从来没有还过手。</p>

“冯初那个脾气，不叫他发泄出来，他哪肯善罢甘休？</p>

不过你也安心，他只是嘴上有本事。他不会伤害十一皇子的，会像疼自己心头肉一样。</p>

他也不会去辅佐任何人。打蛇打七寸，你家娘娘捏着他的命脉，他作不了多久。”</p>

汪烛半信半疑，因为想起师父的种种行径，似乎是来真的。</p>

“多谢姚爷。”</p>

姚牧无奈摆了摆手，意思是小事一桩。附身继续看奏折。</p>

近两年不如早前，被腿疾折磨着一直精神不济，就算他想劝一劝冯初，也是自顾不暇。</p>

他只盼着新帝及早继位，司礼监能交给童让和汪烛，让自己及早退休，二十多岁就过上八十多岁颐养天年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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