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被冯初扇了一耳光，也被生活狠狠掴了一巴掌，方才后知后觉，猛然惊醒，觉得难堪。</p>

想起从前无数个赤身裸体、爬着去侍寝的日子，她便觉得屈辱难耐。</p>

她想逃，但是哪里可以给她逃呢……</p>

“眉儿，我抱抱你行吗？”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握着她的小手，不过立即被她抽走了。</p>

“苦难谁没有？自暴自弃是人生最简单的路。</p>

我也曾故意尿在裤子上，装疯卖傻，只为了麻痹皇后的神经。</p>

每天一本接一本的看春宫图，看得我头昏脑胀，几乎想吐，只为了掩人耳目。</p>

没有什么的。眉儿，这些都过去了。”</p>

朱瑞不想站着说话不腰疼，心下一狠，若母妃真介意到寝食难安。那便待父皇死时，叫那些昔日看过母妃爬着去侍寝的人，通通陪葬。</p>

“瑞儿。”李眉妩只是突然觉得不值，为那个太监做得一切一切，通通不值。</p>

“我们谈一谈。”</p>

“母妃请讲。”朱瑞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样快。</p>

“这个皇位，如果你肯给我。”李眉妩从前谈及此事，只是玩笑的态度。</p>

如今认真起来，“予你做摄政王，统天下兵马，掌管朝堂之事。”</p>

“我不可能应允。”朱瑞没有藏着瞒着对江山的渴望，也没有跟母妃打太极。</p>

“即便我做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能把控朝堂多少年？</p>

最迟待十一弟亲政，便要还政与他。</p>

保不齐他并不觉得我为他殚精竭虑，治理天下。</p>

会恨我挟天子以令诸侯，欺压幼主。</p>

待他亲政那天，保不齐会将我斩首示众，以泄私愤。”</p>

这样久远的问题，李眉妩没有想过。她总觉得自己还能不能活十六年，都是未可知。在风云变幻的皇宫里，天灾人祸都是寻常。</p>

“我若承诺小十一会听我的，连自己都不信。</p>

我不希望他做一个一辈子听娘话、唯唯诺诺的帝王，但若他真想杀你，我会从中调和。</p>

若调和不了，我赔你的命。”</p>

“不。母妃，你这话是骗小孩子。”朱瑞立刻打断她这番幼稚的说辞：</p>

“我不信你愿意赔我的命，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你跟我一块死。</p>

咱们俩都该好好活着。若我做皇帝，咱们所有人都能活。”</p>

李眉妩果然收起幼稚的论调，跟他谈现实：“但这皇位，你拿不到，你什么都没有。</p>

就算我无有权势的娘家，也没可拉拢的朝臣，但我能拿到皇上立十一皇子为储君的圣旨。</p>

就算是纸上谈兵，有圣旨在手，朝廷里不乏忠君爱国的清流，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逆天而行。”</p>

“母妃小看我了。”朱瑞没有跟她吹嘘，“我在内阁待了两你，西北待了两年。</p>

这四年来积累下来的不仅是拥戴者，还有兵权。</p>

若跟孙丙兵戎相见，我未必会输。”</p>

“瑞儿，我不想跟你互相残杀，我希望我们能够齐心协力对付兵部尚书和三皇子。”至于冯初，他想怎样就怎样吧。</p>

“如果你肯点头，我再送你一样东西。”</p>

朱瑞轻笑一声，“什么？”</p>

李眉妩：“天下给我，我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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