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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姚牧拖着冯初在府上稍做停留,就等到了太后。而后替他瞧病的冯郎中,不想对上她,便暂时回避了。</p>
李眉妩知道姚牧拖着一只残腿,不可能跑到闽越去做和事佬,替她追夫。</p>
但她走投无路了,只能抓紧这根救命稻草。</p>
谁知道姚牧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p>
“太后忘了他罢。”</p>
姚牧可以忘记朵梨,朵梨也可以放下姚牧,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p>
“他要走便由着他去,不然你今日求着他回来,来日他离开,你又要难过一场。”</p>
太后如今已经站在权力巅峰,想要什么样的男宠没有,何必贪恋一个太监。</p>
李眉妩摇了摇头,她从来不是听劝之人。</p>
“他就像我的毒药,我宁愿被他一遍遍抛弃,一次次践踏尊严,也想饮鸩止渴。”</p>
姚牧还是叹气,“太后希望我怎么帮你?”</p>
她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那句,请姚爷去闽越说和。</p>
但放下冯初又像是痴人说梦,她没那个本事。她可以杀了皇上,但她忘不掉冯初。</p>
这巨大的思念,牵引着她心脏某处,日夜抽痛,她会生病的,或者已经病了。</p>
“罢了。姚爷,你为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该是养好了腿伤,恣意快活的过两年安生日子。”</p>
门外,有管家进来,小声回禀,“老爷,晚膳备好了。”</p>
李眉妩起身已经准备告辞了,她出来了太久,也该回去了。</p>
“不必送了,你行动不便。今日之事,也不必放在心上,也许过几日我真如你所说,便将一切都忘了。”</p>
姚牧果真没有相送,待她离去后,才叫了家奴传膳。</p>
那个始作俑者,一直站在屏风后头,屏息凝神,听着她哭哭啼啼无动于衷。</p>
“太后走了,还不出来?”</p>
姚牧庆幸冯初准备走之前,来跟自己辞行,他借口腿疼,请他晚几日再走,替自己再医一医腿疾。</p>
眼下家奴将膳食一一摆上来,冯初坐在他身旁,胃口全无。</p>
“我不劝你了,这么多年,我说得再多也是徒劳。</p>
用膳罢,人总要先填饱肚子。要不要温一壶酒?”</p>
“不了。”他一直糊涂,难得想保持清醒。</p>
“刚才你是没看见太后那个样子,她问我怎么办,差点跪下求我。”姚牧吃着饭,有意无意的提起,冯初却不喜欢这种闲聊,作势要走。</p>
姚牧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算我嘴欠,你的事我不管成不?她伤心就伤心罢,反正也不是我女人。”</p>
冯初重新坐好,不愿去想这些令自己心烦意乱的事。</p>
他希望自己行为和内心深处能够统一,而不是表面铁石心肠,心底又举棋不定。</p>
姚牧一个人食不知味的用了晚膳,奶娘将小阿月抱进来,顺势接过搁置在腿上。</p>
姚皎月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用小手揪他宽大衣袍上的盘扣。</p>
“这几日还要抱着家里的小黄猫一块睡么?”</p>
姚皎月口齿伶俐,听出爹爹在笑自己,立即反驳道,“不是我要抱阿黄,是阿黄非要跟我一块睡的。”</p>
“啊?小月月真是机灵——”姚牧怎会拆穿一个小孩子,只是一阵宠溺笑声。</p>
冯初看着这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禁不住有些羡慕,“阿月是个漂亮的丫头,还能陪你许多年,姚爷养病也不会孤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