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刺激我，我兴许会手下留情。”冯初半真半假的试探，他倒是想看看小妩会不会为了瑞王，跟自己进行权力的博弈。</p>

只不过若她执意跟自己站在对立面，他就算有压制她的能力，心里怎么承受得了。</p>

李眉妩不知不觉间，发现冯初跟先帝越来越像了，她仿佛被他囚禁在紫禁城里的金丝雀，透不过气来。</p>

的确，瑞儿跟她抢过皇位，那也是人之常情。这世上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有几个人？那些为了美人放弃江山的，又是什么下场？</p>

李眉妩禁不住在想，如果冯初不是太监，有改朝换代的能力，保不齐今日坐上皇位，像先帝一样三妻四妾的是他。</p>

将一波接着一波涌起来的情绪压下去，她调整的良久，方才沉稳着性子，跟他商议。</p>

“若瑞王不便回来，请将温将军调回来罢。</p>

温将军遭此劫难，继续同瑞王朝夕相对，每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何其残忍？对温将军也不公平。”</p>

也许没有温将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剔除瑞儿身边所有危险因素，让他一个人在边关反而更好一些。</p>

冯初没想到她会选择示弱，并说出一个让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他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发泄，只能听着她利用那一点点心机和话语权，替瑞王尽可能的绸缪。</p>

也许是经过深宫中的洗礼，最终爬到太后的位置，现在的小妩的确比从前沉稳了太多。至少不跟他胡闹，也不跟他吵架了。懂得避其锋芒，春风化雨般的达成自己心意。</p>

八面玲珑不是贬义词，年少时总更爱有性格的人，觉得八面玲珑是虚伪。年长了才懂，没脾气又玲珑的人真的很厉害。人情世故从来都是一个门学问。</p>

他从前想将她保护得不谙世事，让她一直天真下去。直到发现两个人的关系，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驶去，方后知后觉的发现无能为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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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坤宁宫，冯初未做停留，准备回自己宅子。皇宫里太过憋闷，多待一刻都觉得窒息。</p>

汪烛见师父又要走，忍不住倒苦水，“从前姚爷将您一个人扔在司礼监做苦力，师父现在倒好，让我一个人做事。”</p>

冯初发觉忽略了这个徒弟太多，原以为自己能够通宵达旦的呕心沥血，其他人便都能为大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p>

原不该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汪烛是个极尽忍耐的性子，想来是累得遭不住了，方才求饶。</p>

“师父，将童让叫回来罢，我也能有个帮手。”</p>

虽然早前不合，但童让不在的日子里，发觉自己还真有些想他。</p>

童让和汪烛合不合，童让对于汪烛来说，都是自己人。</p>

“宫女死了就死了，童让只不过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p>

先帝强丶奸过尤氏，又强迫过太后，怎地童让碰了个宫女就罪无可赦了？</p>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会投胎就得被踩进尘埃里么？</p>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童让罚了也罚了，让他回来吧！师父。”</p>

冯初听着头疼，不过认真考虑了徒弟的话。从前赶走童让，多半是为着小妩，顾全她太后的颜面，尊重太后的权力。</p>

若他真一手遮天，根本不会让童让走。不是太监待在司礼监又如何？想来即便自己替她着想，在她眼里，自己也是那个胁迫太后的奸臣。</p>

既然都要遭她冷眼，莫不如强权压下，为所欲为，逼她就范。至少胸口不会像被堵着块石头般难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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