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直接带兵回来。</p>

“他现在何处？”李眉妩已经猜到了一二。</p>

“瑞王爷带兵进宫了，已经叫人包围了皇子所，这会儿正往乾清宫赶。”青玖也想不到一向温润如玉的瑞王爷会如此大逆不道。</p>

只有李眉妩知道，这江山是自己偷来的，偷了别人的东西，早晚要还的。</p>

先帝遗诏是立四皇子，大皇子和小十一都非四皇子，但四皇子死了，也该立长立嫡或立贤，怎么也轮不到小十一。</p>

朱瑞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甘心被欺负、胆小如鼠之人，只是从前他出于多方面考量，压抑着自己怨气和能力。</p>

现在暴虐沉睡的狮子醒了，他要替自己讨个公道，来势汹汹，谁能阻拦？</p>

李眉妩更衣后，匆匆往养心殿赶。</p>

冬夜变长，天亮得慢，即便是黎明，阴天依旧伸手不见五指。</p>

养心殿被瑞王爷带过来的兵围得水泄不通，见到她却也恭敬的叫一声太后，但想来她若是叫他们退兵，他们却是不会退兵的。</p>

进到殿内，冯初已经在了，两个人皆沉默不语。</p>

李眉妩不能继续躲在任何人的身后，率先开口打破僵局：</p>

“瑞儿，你要干嘛？”</p>

从坤宁宫过来这一路，尽管她努力调整情绪，斟酌着措辞。看见外头的兵将时，还是忍不住心潮起伏。</p>

朱瑞显然有备而来，“不干嘛，母后勿忧。儿臣只是想母后了，特意进宫请安，聊表孝心。”</p>

“请安就请安，何故带这么多兵进殿？”李眉妩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殿前漏刃是死罪。</p>

朱瑞既然决定回来，就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比如师出有名的措辞：</p>

“母妃叫儿臣回来护驾，儿臣担忧三弟作乱，吓到母后，特意奉旨赶回。”</p>

李眉妩迟疑片刻，下意识脱口而出，想说自己并没有下旨，咬着下唇愣是将这话咽了回去。</p>

这是朱瑞给彼此缓和的余地， 有了太后的懿旨，瑞王爷就不算无诏回京，还能落得个带兵进宫、护驾有功的名声。</p>

“你先撤兵。”</p>

李眉妩知道冯初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外边有朱丘叛乱，总不能紫禁城里先起波澜。</p>

内忧外患，她不想见血。</p>

“儿臣若退兵，怎么保护母后？”朱瑞将了她一军，不是威胁也不是挑衅，而是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他不可能退兵。</p>

因为他真正要保护得是他自己，而不是母后。</p>

“你总不能让这些兵将在紫禁城里待一辈子。”李眉妩通过跟他短暂的交流，发觉他虽然举止疯狂，但谈吐清晰、脑子没病，那么就还能沟通。</p>

朱瑞认真思量着母后的话，的确，这些兵将不能在紫禁城里待一辈子。早不说朝中重臣不答应，就算是将士们也需要吃喝拉撒睡。</p>

但是改朝换代就好了，他做皇帝，再将人缓慢撤出去。</p>

“怎样才肯退兵？”她给他谈条件的机会。</p>

“本王在边关失了爱妾，又染上一身风霜。母后陪我一夜，安慰安慰瑞儿，我便退兵。”他说得极其认真，没有一丝举止轻浮。</p>

“你做梦！”他是不是当他死了？冯初只恨自己没了武功，才由得他如此放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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