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的宫廷斗争，这样苦行僧一般的日子，让她迟钝了不少。</p>

她轻咳了一声，商音才回过神来，瞧了她一眼。随即将扫把扔了，跪在地上，恭敬唤了声：“太后。”</p>

“不必多礼。”李眉妩由青玖陪着，进了殿内，商音迟疑了一下，脚步轻巧的一并跟了进来。</p>

“哀家想不到你对先帝还有这般深情。”跪坐在先帝灵牌面前的软垫上，李眉妩漫不经心的同身后的商音说着话。</p>

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商音自然不敢装死：“太后谬赞了。”</p>

太后讨厌先帝，几乎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p>

可商音还是犹豫斟酌了一下，太后说这句话到底是何意？</p>

嫉妒？争宠？……不至于吧。</p>

凭借对太后一丁点的了解，还是选择直言不讳：“妾身是为了自己。”</p>

商音油然记起昔年自己才得了两回侍寝的机会，便被她搅和黄了。如果她心底对先帝有那么一丁点的留恋和怀念，大概是不愿看见别的女人为她在乎的男人牵肠挂肚罢。</p>

想到这里，又坚定了几分决心，继续说下去：“就算是为了先帝，一个死人哪儿还值得如此用心？悼念都是做给别人看的。</p>

妾身是实在觉得宫里太过憋闷，借口给先帝守陵好歹自由些，请太后恕罪。”</p>

李眉妩抿唇一笑：“你倒是乖觉。”</p>

随即抬了抬头，目光淡淡扫过四周，愈发喜欢这里的静谧。</p>

“你每日都做什么？”</p>

商音张了张嘴，明显的与青灯古佛为伴，不知道太后想知道什么。</p>

也没有隐瞒：“买买菜，烹烹茶，逛逛街。”</p>

当然有皇家的规矩约束着，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自由。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由比命重要，脑子活泛的人，总能找到空子钻。</p>

而且在面对生性洒脱的太后，说实话比撒谎能逃避罪责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种事一调查就知道，谁又喜欢被人欺骗呢。</p>

李眉妩愕然，从前人人都羡慕自己成了宫斗冠军，如今再看，倒是分不清谁是人生赢家了。</p>

“你倒是悠闲。”</p>

商音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眸子，一副温顺的样子。</p>

欢乐只是她一个人的，尚太嫔的出现，打破了二人的交谈。</p>

“妖妇！”</p>

李眉妩回头的时候，看见尚太嫔在头上插了根胡萝卜，插得头发凌乱的散落在一旁。</p>

还未靠近自己，便被暗卫擒住了手腕，扔了出去。</p>

“太后恕罪，尚太嫔疯了有段时日了。”商音对于使太后受惊，总是心有余悸，虽然不是自己的错。</p>

并不是在紫禁城里就是痛苦，为先帝守皇陵就是幸福。不管身处顺境和逆境，都要看有没有让自己过得顺心的能力。</p>

“无妨。”李眉妩看着尚太嫔离去的背影，吩咐了句：“既是不中用了，也不必继续给先帝守陵了，免得丢皇上的家。”</p>

“是。”暗卫请了旨意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自然不会手下留情。</p>

商太嫔大惊失色，想不到经久未见，太后还是如此雷霆手段。</p>

不管尚太嫔是不是装疯，看着着实可怜，连忙替她说两句好话：“太后，妾身一人守皇陵，实在太冷清了些。”</p>

不料太后接下来说得话，却让她更加惊骇。</p>

“无妨，哀家陪你一块。”</p>

青玖以为主子在说笑，连忙劝了句：“主子忘了，冯公公还等着您回去用晚膳呢。”</p>

“是。”李眉妩淡淡道，“吩咐人将大皇子一并请过来。”</p>

从边关给冯初跳的那支舞起，她就想离开宫廷。如今即便她想辅佐皇上，也没有话语权。</p>

晏儿已经离宫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怕借着给先帝守陵，出来溜达溜达、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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