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穹没有说话，没有认可，也没有否定。</p>

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皇上变了。</p>

“皇上变了。”</p>

从前依赖自己，事事听自己的，怎会突然性情大变。</p>

“奶娘难道就没变过吗？”朱穹本想拂袖而去，还是保留了彼此的体面，之余心底喟叹。</p>

离开前，又吩咐下人，留下一些银两。</p>

不过不是给奶娘的，而是给那个从前被他宠幸的尼姑家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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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女儿远嫁的娘亲总要大病一场，坤宁宫上下瞒的死死地，谁也不敢让太后知道冯公公被抄家一事。</p>

一日早朝后，夏清便将皇上好生请了过来，朱穹在旁人面前不可一世，到娘跟前来，还是有所收敛。</p>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像从前那般叛逆，也跟皇兄学会了嬉皮笑脸那一套。</p>

“娘，我知道晏姐姐出嫁，您心情不好。</p>

但晏姐姐走了，还有朕呢。”</p>

“有你？”李眉妩本来在榻上歇会，立即支愣起来：</p>

“有你，我倒死的快。”</p>

朱穹也不恼，“娘，朕已经下旨，将大铭的盐商都归驸马垄断，以后晏儿姐姐不愁吃穿了。”</p>

李眉妩眉头轻展，心想这熊孩子总算还干一件重亲情的事。</p>

但尼姑的事也不能就此罢休，为防他以后再犯，逼问道，“那尼姑的家人可安置妥当了？”</p>

“都安顿好了。”说罢，与其等着娘先骂自己，莫不如主动交代：</p>

“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顽劣，觉得在佛门重地有禁忌的乐子，下次再不敢惹尼姑了。”</p>

“你还敢有下次？”李眉妩觉得自己到底是年龄大了，这几年精神愈发不济，想将他臭骂一顿，也觉得费力气。</p>

“不敢了不敢了。”朱穹陪着笑意，不再执着于奶娘，和母后的关系倒是修复了不少。</p>

“罢了。”李眉妩知道儿大不由娘，也想少唠叨两句，因为知道唠叨也没用。</p>

不提尼姑的事，还是劝了劝其他的，“以后跟瑞王少走动，他没安什么好心。”</p>

听着母后贬损兄长，朱穹仿佛一副很受伤的神情，“娘，大哥是开国元勋，又与我血脉相连，都是替我着想。”</p>

“呵。”李眉妩知道穹儿年龄小，一时识人不清，也不忍心多作苛责。</p>

只是语重心长的提醒道，“穹儿，这个世上如果有人想害你，那个人一定是瑞王爷。</p>

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害你的人，就是冯初。”</p>

朱穹挠了挠脖颈，不想直接反驳，却也不愿承认。</p>

只是跟娘撒撒娇，“娘，大哥可不是这么说你的。</p>

他时常说娘早前怀我的时候不容易，劝我不要跟奶娘纠缠不清，少惹娘生气，娘怎么还反过来怪他？</p>

先生说，不该背后论断人。如果不能在人前说的话，背后也不要说。”</p>

李眉妩气得戳他脑门，“敢情我请郑大人来教书，他告诉你的圣君之道，你没照着做，倒是用在我身上了。”</p>

朱穹也不躲，由着娘戳，耳边也听着娘念叨，“什么叫背着他说？你把他叫来，当着他的面，我就警告过他，少来怂恿皇上。”</p>

这样母慈子孝的场面维系不了多久，朱喜进殿请安时，打破了这一和谐的画面。</p>

“儿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p>

皇上下旨抄冯初的家，闹出人命来了，这可如何是好？”</p>

朱喜一副关心太后的样子，好似知道冯初是太后的老相好，所以特意过来告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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