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柄镶着珠宝的大弯刀,跑到李书秀身旁,神情悍勇,丝毫不觉畏惧,他喊道:“李兄弟,咱们交情这么深,我又欠你恩情,怎么能舍你而去大不了咱们与这怪物轰轰烈烈的斗一场,一起死在这裏,也算不堕祖先威名。”
李麟洪也抢上前来,喊道:“老子没能照顾好小盛,这条老命还留着做什么大伙儿同生共死,与这怪物拼了。”
李书秀急道:“这怪物修炼了几百年的内力,连章斧山与周瀚海都不是它的对手,你们两人留着又有什么用”正想催促他们逃走,那怪物此刻回过神,哀吼一声,舞动利刃,哗啦啦一阵急响,它身上的武器如暴雨般骤然而至。
拉普豁出性命朝那怪物迎去,大弯刀一挥,利刃居然纷纷转向,被那弯刀牢牢吸住,他随手一绞,利刃发出脆响,纷纷断裂。李麟洪喜道:“这弯刀居然是他的克星,当真有救了。”
拉普精神一振,踏步上前,使出哈萨克斯坦族的祖传武艺,刀法精妙,招招争先,乃蛮王的兵刃被他缠住,一触既散,当真灵验如神,势不可挡。乃蛮王愣愣的瞪着拉普,似乎被他的武勇吓傻了。
李书秀想:也不知这弯刀是何神物,但此时机不可失,我伺机相助,只要刺中乃蛮王脑袋,咱们未必不能反败为胜。她计较已定,施展轻功,如飞燕般朝乃蛮王赶去。
拉普已经杀到乃蛮王跟前,见这弯刀锋锐无匹,握在手上轻随风飞,得心应手,不禁得意起来,他知道乃蛮王身上盔甲再厚重,恐怕也难挡这神物一刀,当即卯足全力,怒目圆睁,暴喝一声,向乃蛮王当头劈下。
忽然,乃蛮王巨大的躯体拔地而起,顷刻间躲过拉普攻击,一双大手掐住拉普胸口,用力挤压,只听到阵阵骨头碎裂之声,拉普大声惨叫,痛的神情扭曲,喉头涌出鲜血,呛地一声,弯刀落在地上。
李书秀惊的魂飞魄散,长剑对着乃蛮王连刺,乃蛮王也不理她,微微转身,用盔甲将她攻势轻巧化解。似乎这乃蛮王将敌人击败之后,便会迷糊片刻,虽然李书秀攻势如潮,但它却毫无反击之意。
李麟洪瞧出破绽,一招螳螂翻身,扑到那柄锋锐弯刀旁,正想拾起,乃蛮王脚尖在地上一振,一粒小石子嗖地飞起,击中李麟洪胸口。李麟洪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哇地一声,身躯朝后倒飞,撞在五丈外的墙上,眼睛一闭,人事不知。
乃蛮王举着拉普,缓缓朝李书秀转了过来,李书秀知道今日已然万难幸免,只是凄然的瞧着拉普,紧咬嘴唇,泫然欲涕。拉普喉头冒出滚滚血泡,他颤声道:“李兄弟,你逃吧,你逃吧。”
李书秀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喊道:“我不是李兄弟,我是阿秀拉普,我是阿秀我。我一直喜欢你我今天和你死在一块儿,我比谁都快活。”
顷刻之间,李书秀仿佛产生了幻觉,她觉得这洞穴中寂静无声,时光驻足不前,先前的苦难、眼前的绝境、地上的珠宝、乃至其余众人全都烟消云散,这世上只留下她与拉普二人。她深情的望着拉普,心中莫名狂喜,宛若初恋之情,终于开花结果一般,而拉普望着她的眼神渐渐从惊讶变得喜悦,又从喜悦变得关切。
拉普笑了起来,他说:“阿秀,阿秀,你还活着太好了。逃吧,逃吧。”
幻境消失,声音如潮水般涌回,她一阵迷糊,想要冲上去抱住拉普,九和郡主却突然拉住李书秀,她嚷道:“咱们逃吧,苍鹰说过:你若死了,谁来照顾拉普家人。”
李书秀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她想要推开九和郡主,但九和郡主死命抱住她,两人纠缠片刻,眼见乃蛮王恢复神智,慢慢抬起脑袋,望着李书秀与九和郡主,从盔甲中发出一声悲吟声。
令人困惑的是,它非但没有朝前,反而向后退开一步。
李书秀突然产生了这般感觉,她隐隐觉得乃蛮王之所以攻击众人,并非是暴怒发狂,而是出于恐惧,一种渗透进骨子里的,折磨它数百年的恐惧。
顷刻间,大地开始摇晃,头顶石块纷纷落下,宝藏坍塌,发出沙沙阵响,乃蛮王单手抱住脑袋,仰天哀吼,随后带着拉普,迈开大步,朝一处幽暗洞窟跑去。
李书秀一阵晕眩,心中惊惧至极,想要追赶上去,却见到一道红色光芒冲天而起,洞窟地面裂开,竟仿佛被一剑斩裂一般。李书秀尖叫起来,一时间,惊恐之情压过对拉普的爱恋,她拉住九和郡主的手,两人惊慌失措的望着这开天辟地般的景象。
无数道红色光芒破地而出,直直飞过数十丈距离,击中洞窟穹顶,巨岩接连砸落在地,隆隆作响,震天动地。李书秀抱住九和郡主,见到四周山岩破裂,滚滚黄沙从四面八方涌入,将所有昏迷之人全数淹没。
随后,她脚底一空,发现地面上陡然露出一个大窟窿,她与九和郡主同时惊呼,顺着一道斜坡朝地底滑去。
两人滑了片刻,李书秀觉得一道旋风从地底冒起,将她与郡主托了起来,两人不明所以,慌张的朝四下张望。那旋风载着两人徐徐向着黑暗地洞落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双脚着地,瞬间无力,一同坐倒。
九和郡主颤声问道:“这裏。这裏是哪儿?”
李书秀睁开双眼,发现周遭颇为明亮,居然是一处装饰美观的圆形大堂,四周墙壁用白色大理石砌成,地面铺着色彩绚丽的细小地砖,墙上点着火光,星星离离,显得颇为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