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远,李书秀说道:“他们要去乌里雅城,但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咱们应当可以赶在他们前头。”
苍鹰点了点头,吁了一声,顺着李书秀指的方向,催促马儿,一路不歇,风急火燎的赶路。
两人沿着一条小河疾行,哈萨克斯坦人称其为海拉尔帖河,顺流而上,渡过溪流,骑了两天两夜,终于来到了乌里雅城。
此城东临河流,北面靠山,东南两面是广袤草原,但临近此地,气候已有些寒冷,想是接近雪山之地的缘故。城外有片片矮房,四处可见牛马,城池周围是一圈雄伟城墙,灰砖黑泥,瞧起来甚为壮观。城中房屋满是西域风情,大多用泥灰砖石砌成。楼宇皆有圆顶,金光灿烂,颇为气派。街道上晒着彩色长布,乃是本地人盛行的染布,人群熙攘,喧闹嘈杂,牲口充斥,混乱不堪。
李书秀没遇上师父与安曼,不免担心起来,苍鹰劝道:“阿秀,蒙古鞑子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抓安曼,我看她反倒不会有事。”
李书秀心中一宽,问道:“为什么?”
苍鹰说道:“我心中揣测,他们之所以要抓安曼,或是元朝贵族听到安曼美名,故而起了色心,如此一来,这些鞑子必然对她甚是敬重,非但不敢伤她,反而要费尽心思善待于她。”
李书秀赞同道:“不错,我确实听那麦尔台说过,安曼是一位王爷看重的女子。”但随即又皱眉道:“那王爷万一是个无耻之徒,那阿曼岂不是要遭殃。”
苍鹰又道:“那王爷既然在此,此事便有了着落,咱们只需找到那王爷落脚之处,守株待兔,必然能将安曼救出来。”
乌里雅城幅员辽阔,但要找王爷居所并不困难。两人星夜兼程,料想王辉与麦尔台身法再快,至少尚有半天才能抵达,眼下无事可做,李书秀与苍鹰找到当地最大一处酒馆,走了进去。
这酒馆装饰豪华,地板仿佛玉石般光滑,四处栽满植物,人客爆满,欢笑不休。苍鹰与李书秀走上楼,李书秀用哈萨克斯坦语点了饭菜酒水,苍鹰半句不懂,糊里糊涂,只是愣愣瞪着窗外,觉得眼中一切都新奇无比。
李书秀朝周围查探一番,忽然惊呼一声,说道:“苍鹰哥哥,那是冯先生。”
苍鹰朝那边望去,果然见到冯叶华坐在靠窗座位上,他独自饮酒,双目如电,只是盯着一处,并未瞧见二人。
李书秀微觉奇怪,问道:“冯先生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在想什么呢!”
苍鹰见冯叶华目光所至之处坐着一位美貌汉人女子,身旁有一位衣着金灿灿的胖子,正在哈哈大笑,喋喋不休。听他所说语言,无疑是一位颇有来头的蒙古人。
那蒙古人几杯烈酒下肚,藉着酒性,伸手在那女子胸口摸了一把,那女子尖叫一声,忽然脱出胖子怀抱,跑过几个座位,来到另一位威风凛凛的蒙古军官旁边,喊道:“求这位大人救救小女吧。”
她声音悦耳动听,神情楚楚可怜,身材高挑纤细,双目凄然绝美,竟是一位绝色尤物,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胖子蛮性,走到蒙古军官身边,用汉语大声道:“辛尤,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禀明王爷,要你好看。”
那蒙古军官辛尤本就对那胖子心生不满,哼了一声,拔腰站起,将那女人抱在怀里,喝道:“火鲁拉,你找死么?”
李书秀心中一动,传音说道:“火鲁拉师父说起过此人,这人是这座城的都护他一定知道安曼的下落。”
苍鹰答道:“咱们莫要匆忙,静观其变。我总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火鲁拉脸现惊怒之色,但却不敢与辛尤动手,他回头望了望身旁下属,见他们身强体壮,有恃无恐,登时壮起胆子,喊道:“我身边的这些好汉,都是江堂王爷的侍衞,你小小千户,也敢与王爷作对么?”
辛尤乃是蒙古军中猛将,驻扎于此一年多,对火鲁拉宿有积怨,此刻被他一激,哪儿还能忍耐得住一拍桌子,怒道:“我今天不揍扁你,我辛尤不是人。”
那女子连声惊呼,似乎被辛尤推了一掌,身子踉跄,撞在那火鲁拉身上,火鲁拉肥硕的身子瞬间跌在一旁,撞翻一张酒桌,桌上饭菜稀里哗啦朝他脸上罩来,火鲁拉哇哇乱叫,怒不可遏。
苍鹰忽然见到冯叶华将手中叉子扔了出去,正中辛尤身边的酒桌,叉子上内力浑厚,势不可挡,带的那酒桌腾空而起,呼的一声,直奔辛尤而去。辛尤身手敏捷,闪身躲开,但脸上被酒水波及,他以为是火鲁拉手下报复,一声怒吼,身旁三位军官蓦地站起,抽出军刀,与火鲁拉手下火拼起来。
酒楼中登时大乱,冯叶华趁众人不备,从窗口跃了下去,而那位美貌女子也偷偷溜走,只留下两队蒙古恶霸酣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