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齐声答应,欣然领命,扭扭脖子,捏捏关节,活动活动筋骨,模样架势摆得十足。九婴神情自若,双眼朝天,竟不将眼前敌人放在眼里。“驰骋疆场”四人虽算不得鼎鼎大名的高手,但在江堂王手下护衞多年,自忖武功颇有独到之处,见九婴如此托大,心中既感恼恨,又隐隐高兴。纷纷暗想:你自己寻死,可怨不得咱们。
苍鹰仔细观望这四人架势,登时放下心来,知道他们绝不是九婴对手,朝九和郡主眨眨眼,九和本也有些担心,见苍鹰使眼色,心下一丝担忧立时消失无影。
“驰骋疆场”围在九婴身旁,其中一人身材矮小,但体型极为精悍,他似是头领,还想说几句体面话,九婴双眼一翻,说道:“废话什么要打便打咱又不是来嫖宿姑娘,难不成还要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一番。”
九和郡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矮小汉子勃然大怒,猛喝一声,力贯双臂,左拳如锤,右拳如枪,使出一招“枪攒锤落式”,九婴双足不动,侧身躲开。
身后三人见动上了手,各自也不含糊,接连怒吼,拳影如风,赫赫作响,踢腿似鞭,嗤嗤有声,攻势凶险猛恶。四人绕着九婴如走马灯般转来转去,手脚一刻不停,每一招都卯足全力,但九婴从容不迫,站在原地,一寸不挪,双手负在身后,也不还击,任由敌人放手厮杀。
矮小汉子瞧出这人武功远胜自己师兄弟四人,心中惊惧,但又想:他功夫虽高,但偏要装模作样,既不逃也不挡,咱们趁虚而入,当可将他一举击败。当下一点头,使出一招“鹰飞蛇行”,两人腾跃而起,全力攻向九婴上盘,另两人则滚地猛踹,直取九婴下盘。
只听“哎呦、啊啊、呃呃、哼哼”四声骤响,那四人竟在同时被九婴击中,落花流水般翻滚出去,陆陆续续撞在立柱之上,四人叠成一堆,闭气昏迷,无以为继。
九和郡主欢呼起来,喊道:“耳大哥,好高的功夫。”
江堂王爷面露敬佩之色,赞道:“好功夫,好功夫,行云流水,师法天地,阁下武功之高、心机之巧,当真令本王大开眼界。”他武功虽然不高,但与这些江湖高手相处日久,眼光颇为独到。
原来九婴先前刻意相让,便是等这四人急躁冒进的时机,待他们同时来攻,露出老大破绽,使出一招“混云浊海”,竟在一招之间将四人同时击败。这招式乃是他由“九婴水火剑”中变化而来,莫说敌人只有四人,便是有十多位敌人同时来攻,他也能应付自如。
而他能一举破敌,虽说有使诈之巧,但若他功夫稍差,便不能躲开“驰骋疆场”四人的一轮急攻。他意在显威,若一上来便将四人击倒,未免不能现出他功夫高深之处。
九婴转过身来,昂然面对江堂王,摇头道:“王爷,你身边侍衞如此不济,我可真替你担心。就凭这些脓包喽啰,如何能护得郡主与王爷的周全。”
江堂王爷哈哈一笑,微觉尴尬,拍了拍手,说道:“来人哪,去请弘吉剌他们四位出来。”又低声对心腹说了几句话。苍鹰依稀辨别唇语,知道他定是让心腹紧锁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苍鹰心中一动,知道那四人之所以尚未现身,定是在府中看管安曼,否则碰上郡主脱险这等大事,他们四人绝不会置之不理,此刻九婴大发神威,言语中诸般不敬,江堂王面子上过不去,便起意让手下高人一同下场,为他挽回颜面。
早些时候,等九婴三人前脚出门,李书秀与冯叶华便裹上头巾长袍,飞檐走壁,风驰电掣般朝都护府走去。两人来到都护府后方,攀上一棵大树,见此地守衞薄弱,侍衞巡视缓慢,瞅准空隙,轻飘飘的从树上落到园内。
冯叶华目光环视左近,喃喃说道:“那接应之人呢!”
李书秀奇道:“你们在都护府内也有密探接应。”
冯叶华点了点头,面露敬服之色,说道:“九婴他做事滴水不漏,处处设想周全,若无把握,绝不会涉险蛮干。”声音发颤,隐隐透出振奋之情。
李书秀听他语气极为崇敬,心道:“这冯先生年纪比二哥大了十多岁,可却把他看得仿佛神明一般,二哥义气深重,令人心悦诚服,确是天生的头领人物。”
过不多时,果然见一人急匆匆走来,此人乃是都护府上的一位管事,前些日子受鞑子欺凌,几乎走投无路,九婴出手替他解围,又帮他妥善处理此事,他感恩戴德,九婴让他帮忙,他一口答应下来。
这管事带来两件侍衞服饰,令两人换上,说道:“那物件在都护府阁楼之中,那楼宇约有四层,最是醒目。”说罢朝远处建筑指了指。
李书秀问道:“他们可带来了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