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雨想要走近,苍鹰朝他摇了摇手,将那人举起,朝迫雨抛了过来,迫雨一惊,伸手接过,觉得这汉子身体沉重,由此可知苍鹰力气之大,远胜常人。正惊叹间,却见苍鹰弓起身子,朝前方潜行,猛然一扑,又听到一声轻响,片刻之后,苍鹰扛着另一具尸体朝自己走来。
他来到迫雨面前,低声道:“换上这两人的衣服,我见二楼有扇窗开着,咱们从那儿跳进去。”
迫雨喜道:“妙计,妙计。”解下长衫,换上那人衣物,戴上头盔,这衣物宽大了些,但轻易也瞧不出破绽。但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咱们虽然戴着头盔,可万一他们瞧见咱们的脸,那又该如何。”
苍鹰道:“这儿有蒙古人,也有枭首帮的土匪,两伙人互相不认识,咱们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待到了近处,咱们突然发难,将云和妹妹扛了就走。”
迫雨知道此举极为行险,若是遇上蒙古鞑子,倒还好说,可要是遇上土匪,那非得当即穿帮不可,但两人已经身在山寨之中,决不可半途而废,无论多么凶险,都要孤注一掷。
苍鹰将尸首藏在隐秘处,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迫雨忧心忡忡,一路惴惴不安,可走了半天,却始终无人上前盘问,不禁微觉奇怪。
来到楼外,守备毫无改善,甚至更加松懈,只听那些巡逻土匪嘴裏骂骂咧咧,背后说蒙古人的坏话,苍鹰想:“是了,他们今夜大举出击,想要捉拿李大人,万万没料到咱们居然能找上门来。这山寨中只剩下小半人手,其余土匪还在外面没回来呢。这些土匪受了蒙古鞑子的恶气,士气低落至极,如何会用心守衞。”
两人本想从二楼破窗而入,谁知毫无阻碍的走入楼内,旁人最多朝两人瞧一眼,随即又挪开眼神,互相闲聊,开起小差来。
苍鹰心想:“这些鞑子遇人不淑,遇上这些窝囊废,这可怪不得咱们。唉,这枭首帮如此熊样,咱们居然任由他们再次盘踞多年,也可算得上无能至极了。”
他一边自怨自艾,一边缓步前行,行走之时毫不犹豫,丝毫不露破绽。不多时,两人来到三楼,找一处角落躲了,苍鹰朝外探头探脑,只见一间大屋外站着两位蒙古士兵,而另一间小屋也有两个土匪把守。
苍鹰想:“是了,多半就是小屋里头的人。”他在迫雨耳畔说道:“你去对付两个土匪,我对付蒙古人,事成之后,咱们一股脑的往外冲,爬上山峰,从原路返回。”
迫雨问道:“若是他们朝咱们射箭,那又该怎么办咱们爬山的时候,总不能挥剑抵挡吧。”
苍鹰沉吟道:“或者咱们冲往马厩,抢夺马匹,从山道一路逃跑,可这山道有些狭窄,一个不小心,咱们三人可会摔成肉泥啦。”
迫雨想了想,也是无可奈何,叹道:“还是夺马逃跑,把握大些。”
苍鹰叹道:“我本该让常海师兄他们在山脚下接应,一旦得手,咱们发出信号,让他们立即上山救护。可我深怕他们暴露行踪,不免功亏一篑。正所谓世事难以两全,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两人从藏身处走出,苍鹰走向枭首帮土匪,迫雨走向蒙古鞑子,那四人瞪视他们,目露怀疑之色,手掌握紧兵刃,却并未出声喝止。
迫雨蓦然抢上,两枚金钱镖飞掷而出,两个蒙古士兵低哼一声,尚未来得及言语,一人被刺中眼睛,一人被击穿咽喉,迫雨踏上一步,捂住两人嘴巴,将两人缓缓放倒在地。他此番出手,毫不容情,看来经过轻衫一番教诲,已将心中软弱掩埋深处。
就在迫雨发难之时,两个土匪瞪大双眼,一时不知所措,苍鹰暗想:“这两个土匪当真笨的可以,唉,咱们宋朝武运衰败,便从这土匪身上也可见一斑。”一边感叹,一边出手,从腰间抽出两柄短剑,使出一招“双龙戏珠”,割断土匪咽喉,土匪惨呼两声,摔在一旁。
这房间内并无惊呼,只传来嗯嗯之声,倒是迫雨那边乱作一团,屋内有人大呼小叫,迫雨冲入房内,大喝一声,拍出一掌,房间里登时乒乓作响,兵戈交鸣,屋内的人功夫不错,居然能与迫雨有来有回,但十招之后,那人惨叫起来,撞破房门,倒地而亡。
苍鹰见迫雨动静不小,想必瞒不下去了,此刻已不必顾忌,一脚踹开房门,果然见到李云和被五花大绑,嘴上塞着麻布,眼神惊恐,瞪着苍鹰直看。
苍鹰喊道:“云和妹妹别慌,我和迫雨来救你啦。”
李云和目露喜悦,忍不住流下泪来,苍鹰一剑斩断她身上绳索,挖出麻布,拉住她的手就往外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