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九婴哈哈一笑,以为他不知,谁知苍鹰说道:“我看不懂这信上署名是谁,但依你的性子,使得恐怕又是离间之计,要让此地蒙古鞑子上山对付于五藏,对么?”
九婴暗暗钦佩,说道:“大哥料事如神,真乃我肚裏的蛔虫。”
苍鹰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哇,你骂我是蛔虫咱俩没完”说罢起身就要捉他。
九婴笑着摆了摆手,举手讨饶,说道:“这信上名头,叫做乌兰忽德,此人是金帐汗国万户,曾率军与元兵多次交战。”
苍鹰顿时醒悟过来,轻轻拍打九婴肩膀,大笑道:“好主意,好主意,你只要将此信放在某个于五藏属下身上,鞑子将此人捉住,一看此信,立时便会猜到于五藏头上去了。”他对九婴计策极为心折,但仔细一想,登时明白过来,暗道:“二弟他早就想对于五藏下手,这书信并非仓促而就,之前已在九狐手中。如此说来,即便这于五藏并非奸徒恶霸,他们兄妹俩也饶不过他。”
就在此时,只听楼上脚步轻响,九狐穿着一身黑色斗篷顺着楼梯走了下来,苍鹰说道:“九狐姑娘,许久不见,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九狐微笑道:“苍鹰大哥,你想我了么就不怕阿秀妹妹吃醋么?”
李书秀眉头一皱,嗔道:“姐姐又来取笑我啦。”
众人团聚,自又有一番欢喜,忙不迭互相引荐,闹了一会儿,九婴说道:“姐姐,你逮住了谁可曾照咱俩商量的办了。”
九狐说道:“酒色之徒,又是什么好东西了那人叫于强,听说是于五藏的管家。我只和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到了酒楼里,我劝他喝酒,他也不含糊,喝了几杯就醉倒啦。我也装出喝醉的模样,大声喊道:元兵好日子到头了,于大哥,到时候咱家元帅与你们老爷强强联手,里应外合,杀光这儿的元兵也是举手之劳。随后我就扶着他悄悄回到这裏,冯大哥帮我把他绑住,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上楼。”
苍鹰说道:“如此说来,这于强并未参加喜宴,早已被劫持到了这裏。可那于五藏为何并未起疑。”
九婴说道:“他色|欲攻心,什么都顾不上了,别说是一位管家,就算是儿子丢了,那也是洞房花烛之后的事。”
万益民想起此事,此刻仍有些后怕,知道若非于凡相救在前,九婴出手在后,他们万家只怕已然家破人亡,这么一想,对九婴感激更深了。
于凡对于五藏恨入骨髓,只是先前神志不清,脑中仿佛住着两个魂魄,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恋人阿玲,他母亲劝他不可对亲人下杀手,以至于他大闹喜宴之时,处处手下留情,遇上三位兄弟上前阻挠,竟当场昏厥过去。此刻恢复清醒,又与万佩兰订了婚,想起于五藏的恶行,当真怒火中烧,说道:“咱们何时杀上山去,结果了这无恶不作的败类。”
九婴凝视着于凡,目光清澈,满是安慰之意,他说道:“于大哥,我对你爹爹的恨,只怕尤胜于你。但他在此地势力庞大,不易对付,唯有惹的他与蒙古鞑子互相厮杀,咱们才有机会将他击败。”
于凡不再说话,但神情感激,渐渐恢复平静。
九婴当下布置一番,自己与九狐将那于强送到某处,巧施妙计,让蒙古人发觉他身上书信,又令冯叶华、苍鹰、李书秀暗中出行,于一个时辰后躲在于府大宅周围的山岭中,如此这般,嘱咐妥当。众人见他分派任务,井井有条,无不凛然遵命。
于凡急忙问:“九婴兄弟,你为何不带上我难道你信不过我么我于凡对天发誓。”
九婴站起身,来回踱步,显得颇为踌躇,他说道:“大哥,我自然信得过你,但于五藏毕竟是你父亲,你当真要担起这弑父杀亲的罪名么?”
于凡一时愕然,嘴唇颤动,眼神迷茫,过了半晌,他垂头说道:“你说得对,我我下不了手。他虽然害死了我娘亲与阿玲,但他毕竟养育了我十几年,我这一身功夫,也全是他亲手教的。”
九婴握住他的手,语气变得庄严起来,他说道:“于凡,我问你,我们此次追击于五藏,情势紧迫,恐怕无法手下留情,若有机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咱们如将他杀了,你会不会因此憎恨我们。”
于凡感到九婴手上传来的震颤,抬头望着九婴,刹那间,他觉得九婴脸上光辉闪耀,竟如同天神一般,心下敬服万分。他大声说道:“一切但凭教主所愿,在下绝无怨言。教主,于凡虽然落魄半生,但教主如若不弃,能否让于凡加入明教于凡为教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