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芝环见苍鹰溜走,松了口气,柔声道:“大哥,我叫苏芝环,你叫什么名字。”
归燕然说道:“在下归燕然,久仰姑娘威名,当真如雷贯耳,令人钦佩。”他也不知该如何与少女答话,一上来便“久仰,钦佩”这般瞎说,全是青苍子传的那一套江湖对答。
苍鹰在一旁干着急,只道事情要糟,谁知苏芝环居然被归燕然逗乐,笑道:“你以前听说过我名字么我倒不知自己这般有名。”
归燕然一时语塞,沉思许久,说道:“姑娘说的极是,在下不曾听闻姑娘大名,不知姑娘师承何处,来自何派,来找我归燕然有何贵干。”
苍鹰听归燕然语气森然冷硬,竟像是应付仇家寻仇一般,只恨不得拿长剑扔他。岂知苏芝环笑得喘不过气,抓住归燕然胳膊,说道:“大哥,我看你容貌老实可靠,想不到你这般油嘴滑舌呢。”
归燕然奇道:“我油嘴滑舌”一吐舌头,说道:“哪里油滑了姑娘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苏芝环又是一阵娇笑,索性倚靠在归燕然身上,归燕然查知她并无武艺在身,也不躲避,任由她抱住。
苍鹰双目圆睁,冷汗涔涔而下,心想:“归兄弟境界高深,人所难测,不动声色间便能俘获女子芳心,这等无招胜有招的手段,只怕尚胜过九婴一筹。”
苏芝环靠在归燕然身侧,说道:“归大哥,先前他们打你几巴掌,你现下还疼么?”说罢伸手在归燕然脸上抚摸。
归燕然答道:“在下从小经受历练,身强体壮,这等轻伤,不算什么。”
苏芝环嗯了一声,红着脸,犹豫片刻,说道:“我先前说你是我的丈夫,你答道不错,对么?”
归燕然吓了一跳,暗想:“我刚刚走神,也没听清你说什么,大哥让我答应,我就答应,莫非我弄错了么?”于是说道:“在下刚刚一时情急,如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苏芝环低声道:“我们家是杭州书香门第,富贵之家,来此镇上探亲,想不到遇上这般波折,我父母最重清誉,这等事情,一旦说出口,若是反悔,只怕生出祸端,惹来污名。归大哥你说呢你觉得我如何。”
归燕然彻底蒙圈,奇道:“什么如何。”
苏芝环本是大家闺秀,此时大着胆子靠近归燕然,对他旁敲侧击,眉目传情,已经算得上生平第一壮举了,再让她亲口表述爱意,那可真难如登天,如何能说得出口一时羞恼,嗔道:“没什么如何,你这笨蛋,我不和你说了。”
苍鹰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七窍生烟,恨不得将归燕然押着与苏芝环拜堂成亲,但念及归燕然一身纯阳童子功,将心比心,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间,一旁驶来一艘稍小一些的船只,白浑天放了一支炮仗,升入空中,化作一团火雨,那船只飞快驶来,靠在一旁,白家众人走到一旁,白浑天对齐耳勒说道:“齐耳勒大人,咱们白府这就回去准备大船,预备将这些贵客送往仙乡。”
从齐耳勒身边走出又一位元朝将领,苍鹰瞧此人身法,武功不在齐耳勒之下,此人名叫依米亚,乃是一位色目人,又是齐耳勒的副手,他说道:“你们可得小心,朝廷间风云变幻,皇上似乎已经对王爷起疑,你们可千万莫要走漏风声。如若有异,我们草原十蟒可身不由己。”
白浑天笑道:“大人只管放心,我们白家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潇洒转身,竟丝毫不将依米亚的警告放在心上。他那位大哥又问:“齐耳勒大人,不知你什么时候打算将这些贵客送往仙乡。”
齐耳勒说道:“这事儿要听王爷的号令,这儿不过区区五十多人,你们那艘大船,少说也容纳的下三四百人,仙乡遥远,旅途漫长,王爷的意思,咱们还是等人多之后再出发吧。”
白府众人领命离去,齐耳勒与依米亚站在船头,望着小船消失在江雾之中,神情暗暗生忧。
齐耳勒低声说道:“白府行事过于招摇,万一真的走漏了风声。”
依米亚冷笑一声,说道:“那到时可就别怪咱们草原十蟒手下无情了。”
两人声音极低,江面风声又大,但苍鹰与归燕然依旧听见那两人的言语,只觉此事极为诡异,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