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一听他要说故事,登时兴致浓厚,喜道:“不嫌,不嫌,快说,快说。”
莫忧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师父抚养,在淮安杨梅山中长大。我师父他他乃是一个邪教的长老,在我尚是婴儿之时,他便时时对我施加酷刑,乃是那邪教的祭祀手段。”
归燕然闻言骇然,想起自己童年往事,忍不住生出同病相怜之心,拍了拍莫忧肩膀,叹道:“莫忧,苦了你也。”
莫忧轻轻一笑,朝归燕然回望一眼,眼中满是感激。
苍鹰问道:“邪教什么邪教是逍遥宫还是明教”玄夜教与光明教乃当世两大邪教,苍鹰理所应当便往那两个邪教上想,但明教以救世为宗旨,并无残酷仪式,而玄夜教的仪式手段却五花八门,数之不尽。
莫忧摇头道:“都不是,我听师父说,他们那邪教乃是从西方迁移过来,名曰北海魔教。”稍稍迟疑,又道:“他们又自称为血魔教。”
苍鹰吃了一惊,说道:“北海魔教那岂不是玄夜教的本源玄夜教正是从这血魔教中脱离出来的分支。难怪当日在江南渔村边上,你听闻玄夜教的名头,脸上神情厌憎,如喝了尿一般。”
莫忧听他说得难听,美目一瞪,转头对归燕然说道:“归大哥,你还要继续听么?”
归燕然连忙道:“自然,请讲,请讲。大哥你就少说几句吧。”苍鹰于是乖乖闭嘴。
莫忧这才说道:“从我断奶之日起,我师父便以鲜血喂我,又佐以种种秘药,为的便是让我在七岁之时,参加所谓的血魔附身赐福恩典,这仪式这仪式”他目光变得恐惧起来,颤声道,“要以长剑刺入心脏,流尽遍体鲜血,若能保住性命,便算是练成了血魔教的血魔赐福神功,成为教中的神使,地位还在教主之上。”
归燕然怒道:“这些人真是昏了头了长剑入心,哪儿有可能活命”话音刚落,立时暗骂自己愚昧:眼前这位莫忧,不正是长剑入心不死之人么。
苍鹰问道:“这等邪典,当真闻所未闻,连玄夜教的种种秘术邪祭也远不如此。莫非这北海魔教的教徒,竟知道一条长生不老的法子么?”
莫忧摇头道:“北海魔教历史悠久,由西到东,从古至今,少说也有千年。血魔赐福之事,史册记载之中,算上我,不过寥寥五人,其中还有三人乃是伪造作假,不过是争权夺利的伎俩罢了。因而除了血魔教的那位初创教主之外,便唯有我一人了。但这群邪魔冥顽不灵,偏执至极,依然执行这邪典,千年以来,至少每十年一次,未曾终止,每次都会献上四、五位无辜幼儿,徒劳死于刀剑之下。”
苍鹰与归燕然感叹几声,苍鹰又问道:“那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成了什么神使成了这群邪教徒的头子。”
莫忧笑道:“我当时恨透了他们,哪里想与他们长久为伍不过说来凑巧至极,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又或是这群恶人罪无可恕,当长剑刺入我心口的一刹那,无数元兵杀上山来,将这些邪教徒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领军的将领擒住我师父与血魔教教主,逼问道:长生不老的丹药在哪儿或是延年益寿的仙法在何处那两人开始极为硬气,抵死不答,那将领一剑将教主杀了,鲜血喷出,洒在了我身上,于是我便醒了过来。”
归燕然想起今晨海边之事,点头道:“不错,你被刺破心脏之后,确实需得饮血转生。”
莫忧道:“我刚刚醒来,立时吓坏了周遭一圈元兵。因为我胸口还插着一柄长剑呢。我师父见到我的模样,又惊又喜,哇哇乱叫,喊道:成了,成了,血魔复生了从此不老不死,莫忧,莫忧你练成了神功了又对元兵说道:你们当中,谁是童男之身,快些喂血给这孩子喝快,快。
那将领心中生出指望,大声传令下去,全军通告,寻找未经人事的童男,一旦找到,便有重赏,若是欺瞒不报,或是胆敢欺骗,立时斩首。谁知找了一圈,全军一万多人,竟无一人是童男之身,多得是吃喝嫖赌之徒。最终搜遍周遭山村,总算找到一位二十岁的阳刚青年,以他的血喂我喝下,我这才活了过来。
元兵将领见我好转,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眼神颇为古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待我非常慈祥,我说什么,他从不违逆,简直把我当做他的亲身子女一般,等我恢复精神之后,他便让我拜他为父。”
归燕然“啊!”了一声,说道:“那元将就是靖海王么?”
苍鹰心直口快,也不隐瞒心思,说道:“这靖海王见你生的好看,这才对你亲近,只怕打着什么鬼主意,这些衣冠禽兽,真是一塌糊涂。”
莫忧脸上一红,说道:“他当时当时身患重病,濒临死亡,并无那等肮脏念头,只不过见我可怜,着实疼爱我罢了。他又逼问我师父长生之术,想要以此治病。也是他多年来不停寻找医治之法、长生之道,但却一无所获,此时见着北海魔教的邪术,以为终于天道酬勤,心中大喜若狂。但我师父对他实话说道:如莫忧这般起死回生之事,千年以来,不过两人,而且都是从小培养,方能见效的。你年纪太大,心蒙污垢,万万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