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听闻此言,身子颤抖,朝苏芝环望去,见她手上手环金光闪闪,如星光月色,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如纸,大声道:“快杀了她,快,快。”
苏芝环吓了一跳,连忙躲到归燕然身后,问道:“你说要杀我莫忧公子,我怎么得罪你了。”
莫忧情绪激动万分,神情复杂,难描难述,恐惧、悲恸、疯狂、愤怒,一言难尽,似乎在顷刻之间,他将苏芝环视作了杀父仇人、元凶巨恶、天地间罪无可恕的妖孽,他一跃而起,挥掌向苏芝环劈下,苏芝环惨叫一声,闭上眼睛。
他出手之时,归燕然与苍鹰就在身旁,见状大惊,哪能让他得手归燕然蓦地拍在莫忧肩上,将他震退半步,苍鹰施展蛮横手段,将他脖子勒住,当场箍紧。莫忧奋力挣扎,手中倏地出现一柄红色短剑,朝苏芝环扔了过去。归燕然凌空一掌,咣当一声,将短剑劈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竟像是冰造的一般。
苏芝环松了口气,神色惊恐,双手捂住小嘴,莫忧死死瞪着她,见她手上金光依旧,愈发焦急,正要暴起来袭,苍鹰无奈,连续出手,点住他身上穴道,莫忧又急又怒,气息一滞,侧头又晕了过去。
归燕然说道:“环环,不要害怕,莫忧公子不过是走岔了气,脑子一时还不清楚,我之前也是这般,只要理顺了气,就跟没事人儿一样。”
苏芝环心下稍定,苦笑道:“我还以为是我与你太亲近,这莫忧公子恨我入骨了呢。”
归燕然尚未醒悟,苍鹰大笑一声,说道:“苏姑娘,你这念头,当真有违常伦,大逆不道也。”
苏芝环脸上一红。吐吐舌头,摇了摇脑袋。
苍鹰指了指苏芝环手腕上那手环,说道:“定是你那手环颜色有异,让莫忧心生忌惮,你是怎么搞的这手环亮的如同灯笼一般。”
苏芝环眼中茫然,奇道:“我也不知怎地,这手环前些日子不过淡黄色,今天却成了这般模样啦。”
苍鹰沉吟片刻,道:“这手环颜色越鲜亮,携带之人心情愈佳。反之亦然。莫忧曾说这手环如变得金光明灭之时,那灵花便会将那人视作花肥,赐予灵丹妙药,如今你这手环光亮耀眼,又是什么情形。”
苏芝环笑道:“你说的话我半点不懂,什么叫花肥何处有灵丹不过唯有一点,你可没错,我前些天心情抑郁,此刻倒是开心的紧。”说罢朝归燕然望了一眼。
苍鹰心想:“先前莫忧下手杀她。她怕成那副模样,这手环仍未变色,这苏芝环怎会如此勇敢可瞧她神色,明明害怕的要命。若说她作伪。却也不像。莫非这手环一旦变色之后,体内生出物质、气息,稳固长存,等闲不会消失么?”他难以索解。站起来缓缓踱步,以助思考,忽然间见到那座石碑。又见到石碑上那蚩尤离碑文,他暗暗心惊,伫立相望,良久不动,仿佛成了一具雕像。
归燕然奇道:“大哥,我正想问你呢,这上头说了什么?”
苍鹰叹了口气,说道:“这石碑是一位名叫灰炎之人所书。他与数百年前来到这座岛上,钻研此地奇花异草,写下了一番心得。”见归燕然满脸好奇,于是念道:
“今岛上风和日丽,岸边波澜平静,草木鲜丽,云气悠长,但听禽鸟高曲,珍兽低和,心中亦感奇乐。吾来此处已有月余,虽是荒岛,吾寄情于山水间,怎会寂寞惆怅古籍曾云此岛上有妖花肆虐,毒害岛上居民。然吾却得知,妖花早已沉睡,而岛上亦无活人,是以此地远离人烟,幽静绝俗,正是修习仙法之地。
吾信步而游,渐入深林,忽心生异样,惊见种种幻境,匪夷所思,心知必有妖异,于是驱散幻觉,渐行渐远,果见一异教庙宇。庙宇之中,残留数株花朵,长于野兽尸首之上,或乃古人所言妖花也。此花见吾来此,散布花粉,似欲夺吾身心,吾将其驱散,来到近处,四下搜寻,终于不负苦心,有所斩获。寻得石壁记载,所用文字,恰是西域古文,用辞粗陋,却也简单,吾数日不眠,将其所言译出:
原来此地乃古时蛮族穴居之地,而此地妖花,亦乃蛮族所供之神,建了神宫,立于山巅,以示虔诚。此地有一万花之母,唤作母灵花,硕大无比,近百丈之巨,平时居于地洞之中,根茎遍布岛上各处。而先前所遇妖花,唤作子灵花,乃是这母灵花之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