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笑道:“你们来的可还巧,若是再晚来几日,那苍鹰恐怕就被旁人带走啦。现下咱们这宅子中来了许多江湖人物,都是衝着苍鹰而来。”
李听雨朝雪冰寒望了一眼,心想:“道长神机妙算,果然说中了。这千言万语确想大赚一笔,故而到处散布消息。”却见雪冰寒神色郁郁,并无得意之情。
眼下这恒阳山庄之内强敌四伏,藏龙卧虎,绝非善地,但众人见这汉子谈笑自若,浑不在意,心中也有些佩服。那汉子引众人走入山庄,只见庄内种满花草,一条寒石小径穿过院子,两旁有松有柏,又听山风微拂,将远处寺庙钟声轻轻传来,环境极为雅致。
穿过园林,又来到外厅前的武场,宽广整齐,东南西北,各有练功用的假人、木桩、兵器架,上有刀枪剑戟,斧钺鈎叉。在场上有两人大声呼喝,各挺兵刃相斗,一人持破甲锥,一人拿夺命双锏,神情凶悍,模样粗豪,口音各不相同,竟非比武切磋,而是怄气拼杀。
在那两人周围,各站着三堆人,南面众人衣衫褴褛,吊儿郎当,竟是一群丐者化子,约有五十来人,北面武者穿着整齐,规矩森严,约莫十人左右,一瞧便是名门正派的风姿,在东面则有五人负手而立,衣着甚是华贵,瞧他们神情,似便是此地主人。苍鹰见其中一人双手横前,站在最前头,正是人称“千言万语”的腾千录。
再看那相斗两人,使锥的动作灵巧,辗转腾挪,不停游斗,使得似是四川甘泉道上的“八仙锥法”,而那使双锏的招式也极为诡异。一招一式,往往出人意料,从难以预测之处袭来。这双锏极为沉重,但那人膂力不弱,加上双手齐使,堪堪与那使锥的斗个平手。
那使锥的大喝一声,一招“何仙姑云母得道”,往前疾冲,反持破甲锥,刺向敌人胸口。那双锏慢了一拍,一咬牙,往后急退,被使锥的在胸前划出一道深深口子,登时鲜血长流。那群乞丐见状大声喝彩,有人拍头,有人拍腿,有人跺脚,有人吹哨。喊道:“讨舵主,果真好功夫。”
那双锏汉子咬牙忍住,双锏从侧方绕圈砸来,那讨舵主躲闪不及。被一锏正中肋部,喀啦一声,肋骨折断,他痛呼一声。被那双锏汉子一脑门砸在鼻梁,鼻血狂涌。惨叫声中,双锏先后而至。一中下颚,一中腹部,讨舵主骨碌碌的翻了几个圈,昏死了过去。
双锏汉子哈哈大笑,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敢不敢与爷爷争了。”
眼见同门得胜,北首武者才松了口气,露出微笑,纷纷说道:“陆师兄,果真出手不凡,这手雾伏十八剑,也亏你能用的如此灵动。”原来他使得乃是一门剑法,以锏作剑,速度丝毫不慢,颇见此人功底深厚。
群丐勃然大怒,纷纷叫骂,粗言秽语,层出不穷。丐者中走出一人,容貌苍老,衣衫还算整洁,手持一根漆木拐杖,杖上系着九根细带,说道:“嵩山派的,你们莫要得意,以为胜了一场,那苍鹰便是你们囊中之物了么?”
那陆师兄冷笑一声,说道:“发长老,素闻丐帮一群化子无规无矩,不要脸面,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连你这位九袋长老也如此无耻。刚刚那一战,是我赢了,还是那讨舵主赢了既然胜负已分,你们还有脸和咱们争那苍鹰么?”
发长老脸色剧变,怒道:“那苍鹰什么时候与你们嵩山派有关联了你们凭什么要拿此人。”
苍鹰自也颇为奇怪,暗想:“我何时得罪过嵩山派的人了莫非两年前在嵩山回雁岭上痛揍的那个土匪头子就是嵩山派的么那丐帮又是怎么回事啊,是了,有一回似有一位偷酒屠狗的乞丐被我扔入粪坑,他身有武功,自是丐帮中人,但他怎知是苍鹰下的手”不过这两伙人武功平平,就算一拥而上,也不是李若兰一人的对手,是以他也不放在心上。
陆师兄哼了一声,道:“火雕苍鹰行事卑鄙,恩将仇报,正是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嵩山派虽未曾与他结仇,但找到此人,正要将他拿住,绳之于法。”
发长老长笑一声,眯起眼睛,说道:“陆通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抓那苍鹰,定是为了哼哼哼哼那件事物。”
陆师兄吃了一惊,眼神变得极为忌惮,他道:“兀那乞丐,莫要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那苍鹰身上有些什么。”
发长老朝李听雨等人瞧来,见李听雨容貌儒雅,像是一介书生,身后还有一位美貌姑娘,一位窈窕道姑,心下惊异,但也不怎么看重,笑道:“唉,既然如此,老夫便将咱们帮主老人家所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陆通鉴兄弟吧。若陆兄弟听了,觉得此事物太过烫手,就此知难而退,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