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之前,雪莲派上下忽然得到消息,说恒阳山庄竟似捉了一位极有来头的人物,听人描述,像极了苍鹰。当年苍鹰坠落山崖,被乱石砸得面目全非,全派皆曾目睹,一时斥之为无稽之谈,九婴与九狐都不想理会。但安曼劝道:“门主哥哥,即便那人不是师苍鹰,但有人如此招摇撞骗,咱们雪莲派怎能容忍我愿前往恒阳山庄瞧瞧,如是假的,也不打紧,万一有些蹊跷,咱们也好过无动于衷。”
九狐习练九鼎真经已久,但始终难破玄关,进境缓慢,虽然并不心急,但也颇为遗憾,总怀疑自己当时记得匆忙,于关键处有所疏忽。此刻听安曼一说,遂道:“那千言万语在江湖上名声颇正,号称无所不知,既然传出话来,绝不会置声誉不顾,以诳语妄言骗人。阿离,咱们还是派人去瞧瞧也好。”
此时安曼内力深厚至极,几可与九婴相提并论,与于凡不相伯仲,仗此功力,任何平凡无奇的招式到了她的手上,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何况苍鹰当年传的招式都甚是精妙,在武林中可算得上独一无二,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一年之中,她行走江湖,声势已不弱于昔日鬼剑门四鬼,所差的不过是种种伎俩经验罢了。
饶是如此,九婴仍不放心她独自前往,恰好于凡留在山上,便让于凡领头,挑了十多位高手相随,与安曼一道下了平嵩山,赶往恒阳山庄。
走到半途,两人发觉有不少武林人士行色匆匆,似也要前往恒阳山庄。安曼焦急起来,说道:“别的门派倒还罢了,若是仙剑派也派出高手争夺。咱们两家岂不是又得起争执咱们雪莲派离恒阳山近了两天路程,更应该快马加鞭,早些赶去,省得麻烦。”
于凡拗不过她,只得暂且与手下分别,与安曼催马疾奔,日夜兼程,只有实在累了,才找客栈投宿小憩,终于在此刻及时赶来。
苍鹰虽早料到雪莲派有人会现身。但万料不到来的竟然是安曼,但仔细一想,这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安曼心中对自己仇恨最深,听到消息,自然忍耐不住。他虽然生性开朗,悲喜不萦于心,但每每想起安曼昔日对他的尊敬喜爱,对比今朝憎恨,怎能不惆怅悲伤。
殊不知安曼心裏虽曾憎恨苍鹰。但当苍鹰身死的那一刻,她悲痛欲绝,对他的仇怨早就散的一干二净。她是哈萨克斯坦族的娇蛮少女,性子直爽。爱憎分明,行事冲动,往往先做而后省,她初时恨苍鹰入骨。待得怒火消退,这才回忆起苍鹰对她的种种恩情,若说是作伪。却又不像,一颗心飘飘忽忽,摇摇摆摆,只想再见苍鹰一面,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质问他,告诉他。
腾千录见雪莲派赶来,面露喜色,笑道:“正主儿可算来了,你们不来,我可不敢贸然将他交给旁人,你们来此,我也可卸下担子了。”
常青子听他语气偏袒,心中不满,说道:“腾先生,雪莲派又怎么了他们就算势力雄厚、称雄江湖,但早已那苍鹰恩断义绝了,怎地你一门心思的明着帮衬那你让咱们三兄弟上来待命,岂不是存心耍弄么?”
苍鹰心想:“不错腾千录一直在等的就是雪莲派,先前种种言辞,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摆足架子,取信于人。瞧他神情,早就想将那苍鹰交给安曼他们了,否则他为什么不等仙剑派也到场。”
那练“悲喜神功”的黑袍汉子叫做张原道,多年来隐居深山,虽偶然听过雪莲派的名字,但自恃神功惊人,以为天下除了师父葫芦僧人之外,再无人是他敌手,此刻见腾千录这般阿谀奉承,如何不怒他朗声道:“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你们雪莲派来得晚了,若要得那苍鹰,如何能够服众若是一心徇私舞弊,在下张原道不才,想要讨教讨教于凡、安曼两位护法的高招。”
苍鹰暗觉好笑,心想:“安曼眼下也是什么护法了那么还有一位又是谁是鬼魅么不错,昔日雪莲派中高手虽多,但真正及得上她们的却一个也没有。”
安曼气往上冲,说道:“莫说这苍鹰真伪难辨,凭他往年与咱们雪莲派的关系,如何轮得到你这无名小卒来拿他”从腰间抽出紫薇软剑,就要与张原道拼斗,于凡袖袍一振,一股劲风挡在安曼面前,说道:“安曼,莫要急于动手否则得罪了人,门主那儿没法交代。”安曼对于凡极为尊敬,听他这么一说,立时愣住不动了。
苍鹰见那柄紫薇软剑通体紫色,柔软如鞭,与自己的秘影长剑有些相似,心想:“我教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兵器招式,确实得用这等软剑来使才妙,她是从何处找来这等称手兵器的。”
张原道见于凡忍让,心想:“还算你识趣,知道我的厉害,不然待会儿我下手过重,重创了这丫头,你们可就追悔莫及了。”
腾千录见众人争端止息,长叹一声,说道:“我有话直说,得罪勿怪。本来嘛,这苍鹰下落,除了雪莲派与仙剑派,我也不愿交给旁人。但就怕你们两派仗势欺人,将此人夺走,不给我半分好处,还要杀我灭口,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下策来。召集天下英雄,来此共同发落这罪人。既然规矩已经定下了,我也不便偏心,将苍鹰交给两位。”
于凡神色淡泊,不怒不喜,说道:“不知先生规矩如何。”
腾千录道:“你们这阶上四家,谁能拿出三千两黄金的,我便将苍鹰交给谁,咱们江湖好汉,自来一言九鼎,公平地道,绝不耍诈,但也万万不肯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