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雨叹道:“李某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莫忧兄弟武功出神入化,当真羞愧无地。还望莫忧兄弟原谅李某眼拙。”
莫忧哈哈一笑,身上柔弱之气、颓废之情,登时烟消云散,长剑斜垂,昂首凝眸,果然是一代高手风范,竟似比廉极尚要威风。他说道:“江浔八友之中,有一人深藏不露,不肯出手比试,莫忧不才。想请他下场,与莫忧共同舞一场剑。”
李若兰喜道:“你说的可是我我今天还没出手,实在闷得慌呢。”
莫忧摇头道:“若兰姑娘,我所说并非是你。你不战而胜,也是胜了,我说的那人,懒得可以,连屁股都没挪过地方呢。”
苍鹰大笑道:“贤弟,贤弟。莫忧可是盯上你啦。”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对准归燕然,只见他眼神飘忽,脸色惨白,举着酒壶。咕嘟咕嘟的痛饮,似是想将自己当场灌醉了,好省了一场麻烦事。
莫忧道:“燕然兄,莫忧离别在即。难道你竟不成全小弟这一桩心愿么?”
归燕然有些恼了,传音说道:“莫忧,咱们过命的交情。你怎地非要害我出丑。”
莫忧笑道:“我俩伯仲之间,难分胜负,怎会害你出丑。”
归燕然道:“我便不想显功夫,出风头,你偏偏要拉我上场打架,岂不是害我么?”
莫忧心想:“原来他还有这毛病。旁人求名炫才尚且不及,他偏偏要避而远之。”稍感佩服,又传音劝道:“燕然大哥,最后一次了,你就从了小弟吧,咱们今后要再见上一面,殊为不易。”
归燕然心中大动,想起他与莫忧、苍鹰、张君宝在海岛上并肩作战,一时极为不舍,叹了口气,身形一晃,来到莫忧面前,大声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会,莫忧你可要保重。”
莫忧倒持长剑,躬身行礼,道:“绝不忘燕然大哥恩情。”
归燕然心想:“不可使真功夫,但也得显出莫忧功夫精妙之处来,好让他在众人面前有些颜面。”拔出剑来,使出昆仑干坤剑法的“古道西风”,身子如陀螺般转起,长剑影踪全无,捉摸不定。
莫忧长啸道:“好剑法”剑尖一颤,一道剑气激射而出,与归燕然身子一碰,叮咚一声,恰好正中归燕然剑刃,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喊道:“无形剑气这是鬼剑门的无形剑气。”
归燕然落地之后,脚步斜踏,转眼来到莫忧身后,身法快如闪电,剑招靡靡绵绵,众人见他轻功如此了得,竟远胜旁人目力,骇然想道:“他怎能这般快法只怕真是如离弦之箭了。”
莫忧更不转身,他内力深厚,胜过那廉极十倍,单凭内力震荡感应,已知归燕然出招方位,随手一拨一引,长剑急速转动,竟将归燕然剑招全数化解,他笑道:“无形剑气,未必便是鬼剑门独此一家”乃是回答众人先前喊话。
归燕然心下钦佩,心想:“单以剑法而论,他胜过安曼,更胜过若兰。嗯,他千年修为,果然了得。”举剑一挑,长剑相交,内力到处,将莫忧击上半空。莫忧喝道:“在天上也未必输你”两人浮在空中,顷刻间长剑连斩连刺,鸣响刺耳,火星四溅,以极快极重的剑招互相击打,众人瞧得眼花缭乱,想要喝彩,但双方妙招层出不穷,一声尚未呼出,下一招瞬息而过,呼喊声竟跟不上两人出剑速度。
莫忧暗想:“归大哥全力以赴,功夫果然不在我之下。”殊不知归燕然只使了三成力道。
归燕然则想:“差不多了,该装成失手了。”但他天性不善作伪,仓促间不知该如何装败,忽然听苍鹰声音传入耳中,说道:“要输还不容易引他刺剑,你横剑拦住,故意手腕脱力,抛落长剑,当场便败。”
归燕然大喜,心想:“还是二哥有法子。”却不知苍鹰乃装模作样的祖师爷。他与莫忧又斗了两招,莫忧一剑刺得飞快,归燕然果然一拦,长剑登时脱手飞出,两人各退两步,归燕然叹道:“莫忧兄弟剑法高明,果然胜我一筹。”
莫忧心道:“侥幸,他也是累了乏了,一时疏忽,我才胜了。”笑道:“燕然大哥不必过谦,一招得失,也是常有的事,并不能说分了高下。”
群雄万料不到这两人剑法高明如斯,隔了许久,这才又爆发出一阵惊天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