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大笑道:“尸小妹,我死未绝办事,要你这黄毛丫头过问么我见这一男一女,长得倒也堂堂正正,带回门派之中,或是可造之材。”他这名头极为晦气,叫做死未绝,像是嫌自己命长似的。
李若兰怒道:“是谁下的手是鞑子么又是谁领的头。”
老者道:“女娃娃,你这般凶巴巴的问我话,也不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爷爷,我怎会理睬你不当场将你斩成肉末,咬去你的脑子,已经算对得起你了。”说罢露出牙齿,七零八落,但上头染着血迹。
归燕然心想:“他们没动手杀人,但这尸体却是被他们咬碎撕烂的。”
李若兰更加愤恨,拔出青山日月剑道:“既然如此,我就打得你自己告诉我。”
老者哈哈大笑,只觉滑稽,众人也纷纷哄笑起来,嚷道:“你看这女娃娃的手脚多嫩,脸蛋多美若献给门主吃了,她定然高兴。”
李若兰一剑斩落,彩光流离,六条长蛇掠过空中,只听“哎呦,古怪,哇哇”六声哀嚎,有六人当场被她斩杀。老者又惊又怒,喊道:“这是仙剑派的人,这一招六龙祥瑞乃是虹光神功的绝招大伙儿给我上,将她抓起来再说。”
李若兰怒气勃发,毫不手下留情,众人一拥而上,被她六龙划过,登时倒成一片。那老者见情形不妙,呜呜干嚎,突然直挺挺倒在地上,不仅他一人如此,其余人各个儿翻身倒地,如同死人一般。
李若兰心想:“他们发什么疯以为装死,我便会手下留情么?”舞动长剑,六龙俯冲而下,张嘴咬向敌人,转眼又是六人身首异处。
刹那间,那些弃尸无魂派的怪人各个儿跳了起来,身子僵硬,举止诡异,一蹦一蹦,冲向李若兰,李若兰见他们行动宛如僵尸,虽然稍觉害怕,但怒不可遏之下,也丝毫不顾。她拨动长龙,绕在身旁,忽进忽退,光闪血溅。
但怪人们成了僵尸之后,招式无法捉摸,行动加倍迅捷,李若兰指挥彩龙出招,常常落空,心中焦躁,运功失据,不多时便觉得疲累。
这六龙祥瑞是仙剑派至高无上的剑法,历代杰出英才为了操纵一条龙横掠竖腾,单单一、两个动作,也往往耗费数年苦练。而如李若兰这般同时驾驭六条彩龙,进退如意,翻转随心,简直是无法想象之事。但正因为她为所欲为,狂攻猛追,招式毫无章法,故而不留余地,内力消耗极大。但李若兰气急败坏,丝毫不想退却,只是一味猛催内劲。
归燕然喊道:“若兰,收摄心神,凝力丹田,养心静性,以图长远。”
李若兰恨恨道:“我要杀光他们你别拦我”虽然嘴硬,但稍稍清醒了些,仔细辨认怪人动作,见他们虽然行径诡谲迅速,但毕竟有迹可循,总有攻守。摸清他们规律,要杀伤他们,便简单了不少。其实她未必得使出这六龙祥瑞来,便是招来蝴蝶、雄鹰、毒蛇、麋鹿,也足以对付仇人。但李若兰气愤已极,生怕他们逃走,只管用最凌厉猛恶的招式迎敌。
而这“弃尸无魂派”的邪功虽然能令人力量剧增,行动敏锐,但却往往使人丧魂落魄,不畏死灭,一股脑儿的狠打狠杀。这些怪人明明不是李若兰的对手,但竟无人后退逃脱。
归燕然见李若兰胜券在握,知她脾气倔强,不敢拦她,只盼她不会内力耗竭,深受内伤。而她纵情杀敌之时,陶醉于运剑之中,如硬要阻止,对她有害无益。
又斗了半顿饭的功夫,众怪人几乎被李若兰杀光,但她六条彩龙也仅剩一条,那“死未绝”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清形势,阿呦一声,扭头就跑,李若兰咬紧牙关,嗖地一声,那长龙呼啸而去,顷刻间追上死未绝,将他拦腰斩断。
归燕然反应慢了半拍,急道:“留下活口,可以逼问哪。”
李若兰瞬间回过神来,稍觉后悔,恨意消退,只觉胸口剧痛,浑身乏力,看看眼前惨象,回思父母下落,身子摇晃,哇地一声,口吐鲜血,泪如雨下。归燕然知她受了内伤,单手抱她,另一只手按住背上大椎穴,运气助她调理心神。
李若兰泣道:“燕然哥,我爹爹妈妈,他们快去找他们。”
归燕然运足内力,聆听村中声响,哪里还有半点活人他望着怀中哀怨悲恸的少女,哪里有半点以往活泼开朗的模样刹那间满眼都是自己幼时模样,爱怜心起,将她紧紧搂住,柔声道:“我们慢慢找,总能总能找得到的,我就在这裏陪你,半步也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