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狠狠给了死未绝一巴掌,恨道:“原来是你们搞的鬼若不是你们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也不会生出误会来。”
死未绝惨叫道:“不对不对咱们偷吃尸脑,固然不对,但这兰剑村民各个儿不是东西,做出来的事,连咱们弃尸无魂派都会汗颜村中长老与庙中高僧见那美妇容貌艳丽,便说这妖怪阴气太盛,道行深厚,需用阳气惩戒,于是强行与这美妇媾和,将她霸占了足足二十日。又在村中架起木柱,将他们绑在上头,当着她的面毒打她的儿子,更将那三位老仆折磨的不成人形,村民各个儿围观,人人叫好,无不欢呼,更有人投掷石块。”
李若兰勃然大怒,一手将死未绝夺过,一手挥长剑抵住他脖子,大声道:“你血口喷人,要不要脸我自幼在此长大,知道他们各个儿恭敬有礼,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归燕然想:“你能使动五彩剑芒,他们尊你为神仙,自然恭顺敬拜有加了。但常人若狂热起来,有如中邪附鬼,不可理喻。”听死未绝这么一说,又想起自己的生父周行天来,他的所作所为,岂不也是荒谬绝伦,残忍无比么。
死未绝哈哈大笑,竟丝毫不惧,李若兰死死凝视着他,道:“你笑什么?”死未绝笑道:“你方才那神情心怀愧疚,暗藏鬼胎,与兰剑村中恶人的神色一模一样。”
李若兰手臂一颤,长剑缩了回去,厉声道:“继续说下去。”
死未绝点头道:“之后咱们再度偷尸挖脑吃,被庙中僧人逮个正着。他们大发雷霆,将咱们几位兄弟打得半身不遂,却又知道自己先前冤枉了好人。事已至此,可不能将他们放了,否则这事传出去,人人都知道这兰剑村民行事凶狠,荒淫无道。我们半夜派人去救那几位失陷的兄弟,听村中长老与庙宇方丈在禅房中商议对策,他们详细说了事情始末,长老说道:如今之计,唯有将这些男女杀了,将此事遮掩过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归燕然暗中生怒,心想:“这些道貌岸然,心如鬼蜮的恶人,心思这般恶毒,只怕比这些邪派的妖人更可恶百倍。”
李若兰身子发颤,喃喃道:“假的,假的,长老爷爷这般和善聪慧,方丈和尚也是大智大慧,他们怎能想出这等狠毒计策来。”
死未绝道:“这话可并非我编的,反正我老头断了半截身子,性命危在旦夕,若要祈求活命,只需编些不着边际的谎话讨好你们,何必惹你们生气,这岂不是自寻死路么?”他原先委曲求全,胆战心惊,但此时似突然激发了胆气,言辞犀利,竟半点也不退让。
归燕然道:“说下去,是非曲直,咱们自有公论。”
死未绝道:“咱们虽然是邪魔外道,但最恨这些伪君子、锦衣贼,于是顺手偷偷将那对母子救了出去,至于那三位老仆已经死了,咱们也不客气,挖开脑子,当做救命的赏钱。”
李若兰道:“那为何后来会招来鞑子屠村莫非那对母子是什么达官贵人么?”
死未绝大笑道:“达官贵人那可不单单如此,那少年可是当今的皇帝忽必烈的孙儿铁穆耳,而那美妇,正是皇太妃阔阔真。当今皇太子真金生性平和,经常劝忽必烈施仁政,两人因此大吵一架,惹这对母子惊惧害怕,深怕在皇宫中有人加害,便想出来散心避难,谁知却遇上了这等劫难。”
归燕然与李若兰同时下出一声冷汗,惊呼道:“是忽必烈的孙儿这”知道兰剑村闯下这等大祸,天颜一怒,下场已成定局。
死未绝道:“咱们当时也不知情,将他们安全送走之后,又与兰剑村民有过几次冲突。几天之前,忽然见远处旌旗漫天,兵马如潮,杀入兰剑村,将所有村民绑了,长老与方丈捆在柱子上。那为首将领正是忽必烈军中大将。他自报家门,将两人凌迟处死,又下令将村民屠戮殆尽,鸡犬不留。”
归燕然听死未绝说的残忍,但却不觉可怜,反而涌起痛快之情。按理说这兰剑村乃是李若兰的家乡,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向着他们,但想起他们欺弱凌幼的罪行,岂不是罪有应得么。
李若兰脑子一片混乱,心知死未绝所言不假,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心头恨意渐渐涌上,将内疚惭愧全数压倒。她望着死未绝,目光冰冷,说道:“不管怎样,我也要杀了你,替我亲人报仇雪恨。”
死未绝笑道:“太晚啦,太晚啦,你若一上来便动手,我当然无法抵抗,但眼下我大援已到,你们俩甭说伤我,连逃命也是痴心妄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