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霏退后几步,将嘴中鲜血抹在手上,用金钗刺破自己手指,挤出鲜血,与归燕然鲜血融合,两者混淆,立时绽放出金色光辉,如同熊熊燃烧的蜡烛一般。
归燕然奇道:“周夫人,这”还不及质问,见韩霏双目中光芒奇异,爱欲、崇拜、狂热、感动、困惑、惊异,交相闪烁,隐隐如同一团贪婪凶猛的大火,要将归燕然吞噬。归燕然有些胆寒,忍不住便想逃走,谁知韩霏突然跪倒在地,朝他用力磕头。归燕然立时平托手掌,一股柔和内劲传过,韩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韩霏又哭的梨花带雨,但此时心境与先前截然不同。彼时万念俱灰,如坠地狱,此刻却心花怒放,如登天堂。她一边哭,一边哈哈大笑,说道:“你就是玄夜魔神,见我虔诚,特来制止我犯下大错,委身于那卑鄙无耻、冒名顶替的伪神么?”
归燕然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卑鄙无耻的伪神”随即醒悟过来,问道:“你说的是周瀚海周大侠么他什么时候又成了伪神了。”
韩霏嘴唇颤抖,不停搓着手脚,归燕然怕她冻坏身子,不得已,又拉住她的小手,传功传热,却怕她张嘴咬人,神态有些惶急,韩霏轻笑一声,喜滋滋的钻在归燕然身上,温柔顺服,哪里有半点凶残模样。
归燕然深为惊悚,暗想:“被周瀚海大侠瞧见,我俩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正想将韩霏推离,韩霏娇躯震颤,低声道:“魔神若不要我,我就从这山崖上再跳下去,反正我身心皆属于魔神,魔神嫌弃于我,我活着也没半点念想。”
归燕然顿时服服帖帖,不敢稍动,任由韩霏与自己手脚相缠,如蛇般绕在自己身上,她躯体冰冷,却渐渐变暖,也愈发娇弱,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这柔软美妙的滋味儿,当真令人魂迷心醉,连归燕然都稍觉温馨留恋。
韩霏说道:“魔神。”
归燕然道:“我可不是什么魔神你为什么叫我魔神”这时想起昔日在江边遇上万里遥,他见到自己鲜血闪光,也是这般敬畏至极的模样,又问:“可是那滩我体内的金色鲜血么这是什么道理。”
韩霏说道:“魔神定然知晓,此刻相问,是来考校我韩霏的忠诚啦。魔神的种种教诲语录,我自幼便记得纯熟,每日默念,不敢或忘。魔神降世之时,定然会选取化身,化身之中,必然练有玄夜伏魔功的法门。这门功夫境界越深,那化身神力也越近似魔神。如练到第九层境界之时,鲜血与教徒鲜血碰上,便会发出金光,此乃魔神降临的吉兆、铁证,万万错不了。”
归燕然想:“好么,原来还有这等陷阱,这下我又该如何抵赖”霎时烦恼苦闷,手足无措。
韩霏小手在归燕然身子各处抚摸,轻捏胸膛,微拂下巴,说一句话,便在他身上亲一小口,似乎他是由蜜糖浇灌的身子,确实是发自心底的喜悦欢畅,归燕然怕她跳崖寻死,不敢稍露勉强,更别提面露厌恶了。
她说道:“我自幼发誓,要将自己完完整整,清清白白的献给魔神化身,充当他的奴婢、妻妾、信徒、乃至牛马猫犬。我先前被那伪神蛊惑,他将玄夜伏魔功练到第八层境界,与我鲜血相碰,发出蓝色光芒,我蠢笨至极,嫁他为妻,但我以性命起誓,不曾被他糟践了身子。”
归燕然何尝在乎她夫妇二人是否行房头昏脑涨之际,突然惊呼道:“周大侠他将玄夜伏魔功练到第八层了。”苍鹰不曾向他提起过此事,他自然也无从知晓,此刻一听,又惊又喜,暗想:“周瀚海姓周,我爹爹也姓周,莫非这周瀚海也是也是我的兄长么?”
他凝了凝神,见韩霏望着自己,似在静候发落,小心问道:“不知这位周大侠瀚海兄怎般练的我听说这玄夜伏魔功难如登天,若非有高人指点,万万难以练成。我还听说逍遥宫有一位周行天大侠也姓周,是否。”
韩霏顷刻间明白过来,说道:“那伪神并非周行天大侠的子嗣,但确是周大侠领到咱们家中的。伪神本也是武林世家子弟,但后来被仇人灭了满门,周大侠见他年纪幼小,便对他施以针灸妙法,随后便带到咱们韩府养大。他祖上恰巧也姓周,他便以为自己是周大侠之子,咱们见他对周大侠极为崇敬,为了让他练成玄夜伏魔功,也不道破真相。我爹爹用周大侠传下来的法子,寻找名医施针,也是运气极好,他一路练至玄夜伏魔功第八层境界。”
归燕然听她口口声声“伪神,伪神”的乱叫,浑不似先前那般恭敬憧憬的模样,心中不以为然,暗想:“你现下将我视作玄夜化身,将来若有人功力比我更深,我岂不也成了假神骗子”他本对韩霏极为同情,现下反而有些可怜起周瀚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