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喜道:“小丫头,你有这等眼力,乃是武林中人人称道的鹰眼、天眼,可是练过什么深奥内功。”
文秋香摇头道:“猴圣大侠别说笑啦,我可没练过内功,我家书香门第,别说什么内功,连拳脚功夫都没见过呢。”
苍鹰长叹道:“可惜,可惜,你根骨奇佳,原是上等练武之才,若是就此埋没,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你拜我为师,我传你一身举世罕见的神功。”他生性喜欢多事,当年被九婴稍稍一激,立时便央求着收安曼为徒。此刻又见到文秋香,心下激动,想起为师教徒之乐,不禁颇为急切,而且香儿生性活泼,很合他的脾性,有徒如此,夫复何求。
香儿笑道:“我不要跟你练,你说话粗声粗气,脾气不好,若要真学功夫,我要找那位啸天大侠,他可比你厉害多啦。”
苍鹰怒道:“这小子动起手来,虽然炫目耀眼,但未必有老子武功这般实用,而且此人心术不正,收了女徒弟,便一门心思要讨人家过门。”
归燕然身子一颤,朝这边望来,抱怨道:“我何时要讨若兰过门大哥莫要污人清白。”韩霏闻言大惊,脸色阴晴不定,担惊受怕,心潮起伏。
香儿眨眨眼,问道:“那岂不是挺好我拜啸天大侠为师,他要娶我,我也心甘情愿。”
归燕然知道此时万万不可多言,多说一句,从此便深陷泥泞,坠入深渊,被苍鹰捉弄的痛不欲生,只好当自己死了,对旁人所言充耳不闻。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丫头疯言疯语。倒与我苍鹰小时候一般无二。罢了,罢了,你不拜我为师,我依然传你武艺,你今后要与你爹爹相依为命,他年老体弱,手无缚鸡之力,你练成武功之后,可得多多护着他,将来有人欺负你们。你也不必害怕了。”
香儿听他说到父亲,心中一动,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关爱之情,幼小心中生出莫大勇气,当即不再调笑,恭恭敬敬稽首道:“多谢师父恩情。”
苍鹰说道:“我不是你师父,我也没有什么门派,这功夫更非旁人传我。而是我无意中学来的,其中本有许多凶险恶毒之处,但我细细思索,都将其一一修缮完备。你学了这功夫之后。每天总要抽出四个时辰来静心修习。你虽然颇有天资,但勤与不勤,专与不专,实关乎生死存亡。你可听明白了么?”
香儿道:“明白了,苍鹰哥哥。”她十分年幼,容貌平庸。但眼动唇张,自有一股超卓自若的气度,此时喜悦而笑,众人一见,都心生疼爱之情。
苍鹰见她叫得亲热,心下更喜,当下附耳说了数百字的口诀,让她牢牢记在心中。古时儒生记忆超群,远胜今朝学子,香儿受父亲熏陶,自也有背书治学之能,加上天生聪明伶俐,苍鹰缓缓念了三遍,她便已记忆无误。
但她从未学过武艺,毫无根基,于其中诸般咒语般的词句浑然不解,苍鹰教徒的本事可比归燕然强上不少,他又编了十几句顺口好记的打油诗,涉及一应相关经脉,香儿随口唱了一遍,已然难忘。
苍鹰见她聪慧,极为高兴,赞赏她几句。香儿本就羡慕苍鹰与归燕然两人飞来飞去的神功,此刻蒙苍鹰指点,心花怒放,学的兴致勃勃。她将苍鹰所传心法前前后后又默念了一遍,忽然问道:“苍鹰哥哥,这门功夫有什么威风名字么?”
苍鹰一愣,说道:“九九霄贪狼功。”他当年与九狐躲在一处凶险暗室之中,两人共同翻看九鼎真经,九狐想的是“记”,他却想得是“破”,只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将这门功夫种种迷惑乱心之处全数识穿。九狐虽然对经文倒背如流,但仅仅得其躯壳,而苍鹰虽背不出原文,但对其中精髓,却已了然于心。后来潜心思索,渐渐融会贯通,自行编成心诀,此时传授给香儿,已不再夺魄了。
雪冰寒说道:“大哥,你既然要传授香儿妹妹武艺,那咱们索性把他们带回九江吧。你与燕然接连救了他们两次,也算有缘,李堂主定然不会拒绝。”
归燕然在一旁笑道:“堂主和蔼的紧,这等仁义侠道之举,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苍鹰问道:“香儿,你觉得如何。”
香儿鼻子一酸,泪水闪闪,说道:“多谢哥哥姐姐关怀,我代我爹爹向你们磕头啦。”说着又要跪倒拜首,苍鹰急忙将她扶起。
文东流家道中落,颠沛流离,生活潦倒不堪,虽对香儿照顾得无微不至,竭力不让她受苦,但背地里总忍不住偷偷自责哭泣。香儿也有所察觉,她乖觉懂事,心疼父亲,身上又有异术,想要帮文东流的忙,文东流总是坚决不允。如今苍鹰提议收留,她想起父女二人总算有了安顿之处,心中感激,直是无以复加。
香儿转身摸摸父亲脸颊,娇声道:“爹爹,爹爹,这些哥哥姐姐答应收留咱们啦。爹爹,你别偷懒,快些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