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隐隐觉得不妙,说道:“这么说来,这些道人。”
玄秦道:“是段隐豹下的毒。”
归燕然如何能信急忙喊道:“段大侠既然要害少林寺,为什么又下手杀那些道人还不顾生死的替少林寺出头只能是那些道士暗中陷害,绝不会是段大侠下的手。”
玄秦道:“此乃可疑者之一。”
归燕然登时默然。
玄秦道:“以段隐豹的功夫,要击败那些道人,轻而易举。沛庭、积冰二道虽然了得,但与段隐豹相比,天差地远。但段隐豹为何会与这两人苦斗。”
归燕然伸手比划两招,说道:“段大侠连战七人,内力不继,又遇上两位强敌,自然局面恶劣了。段大侠不会故意相让,他不是将那两位道士打得断手断脚了么?”
玄秦道:“错了。你不知段隐豹的为人。他久经战阵,出生入死,一生厮杀千余次,绝非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之辈。那些道士上山找少林寺的麻烦,段隐豹即便内力不继,也当以剧毒伤人,挽回局势。”
归燕然道:“这是堂堂正正的比武,段大侠怎能以毒取胜那未免胜之不武了。”
玄秦道:“一来他内力深厚,有十足把握能连胜十场,自然不必使毒。二来世上知道他来自神农山庄之人极少,而他又是在少林寺中下毒之人,故而他隐忍不使毒攻。三来他要装出内力微弱,最后故意输给同谋,因而佯装陷入苦战。”
归燕然道:“同谋如你所说是真,那他的同谋,岂不是那些道士么那他为何。”
玄秦道:“不是道士,而是鹿角僧。僧道之争,历来已久,鹿角僧意欲弘扬佛法,又遏制少林,因此与段隐豹合谋,演了这一场好戏,非但令道教铩羽而归,又得偿所愿,迫少林屈服。他与鹿角僧相斗,陷入绝境,依旧不使剧毒,显而易见,乃是有意容让。”
归燕然只觉一股寒气深入骨髓,颤声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玄秦站起身来,说道:“你运力掌心,以劈空掌连击。莫要手下留情。”
归燕然此刻体内真气何等充沛若是使足全力,连山石、巨浪、铁门都能击得粉碎,当下小心翼翼,使出五成力道,向玄秦拍去。玄秦直拳击出,拳锋发力,一股拳劲轰出,两股力道相撞,轰隆一声,仿佛山崩之声。归燕然身子一震,不禁后退半步,他暗暗惊讶:“玄秦大哥功力好高,只怕与青苍子师父差不多了。”
玄秦道:“天清先前所言,段隐豹与鹿角僧贴身相斗,速度极快。如他们这等高手,比武到紧要关头,应当越斗越缓,纯以罡气互拼,须知一人轻功再高,也快不过人的心念。而真气随心而动,乃天地间最快的功夫,故而有云身不如神,刃不如气。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便需在真气上下苦功。段隐豹与鹿角僧身负极高内力,劈空拳、虚空掌、凌空刀,对他们而言,并不为难,为何要学无能之辈那般贴身近战而又打的轻巧无声。”
他说了几句,双拳前后连击,拳力发散出去,咚地一声,地上被击出一个大洞,尘土飞扬,硝烟弥漫。又道:“鹿角僧对付强敌,从不手下留情,他的鹿野神拳也是天竺一门盖世神功。若他以这门功夫与段隐豹对敌,两人应当越斗越远,而非越走越近。比斗之时,定然如天雷霹雳,震耳欲聋。”
归燕然这一年多来武功愈发深湛,玄秦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他瞬时恍然大悟,仿佛被一道天雷打醒,他捏紧拳头,急道:“不错段大侠连段玉水都能轻易使出劈空掌来,段隐豹更不为难。这两人相斗时,互相各有忍让。这么说来,他是。”
玄秦点头道:“我虽不管江湖之事,但段隐豹是元朝之人,断无疑惑。”
归燕然咬咬牙,脑子刹那间清清楚楚,抬头道:“他引江湖武人去救他,是朝廷的命令为的是对付武林人士。”
玄秦道:“江龙帮在北方群豪中多有内应,罗小川、唐大庭他们这些消息灵通人士身边定然最多。而江龙帮近年来组织严密,行动有力,段隐豹为元朝分忧,首当其冲,便是为了对付咱们江龙帮。要么将首脑一网打尽,要么混入江龙帮中,伺机行事。依我推测,他一步步引江龙帮上鈎,准备充分,丝毫不露破绽,那他被关押之处,定然在江南一带,方便江龙帮下手。”
归燕然大声道:“我们这就赶回去,希望。”
玄秦道:“以你此刻功力,从此返回,只需两日奔波。我暂且不去了。”
归燕然心急如焚,朝他一拱手,戴上面具,瞬间纵身跃起,追星踏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