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彩色华服的武人前坐着一位极为美貌的少妇,浓妆艳抹,斜肘支着下巴,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梳着凌云髻,头上插满金钗,模样甚是富贵,眼前下属与敌人相斗,似乎半点不放在心上。而白衣人中有三人当先而立,神色颇为高傲,虽望着战局,但也胸有成竹。
苍鹰登时认出那些白衣人是仙剑派的,其中一人他倒识得,正是仙剑派四大高手之一的离风,也是门主离遁之子。而他身旁两位年轻人却不识得,瞧他们身法气度,竟与离风相近,并非是离风下属。
他说道:“若兰,你可千万小心,他们是仙剑派的高手。那人名叫离风,据说已得离遁道人的真传,剑法极为了得,不在那逸凤老头之下。”
李若兰笑道:“那可正好,倒要与他们试试谁的剑芒更胜一筹。”
那些华服汉子人数众多,五十人围着十五位仙剑派剑客猛攻,但仙剑派招式严密,手劲儿不弱,长力极佳,虽以寡敌多,丝毫不落下风。那少妇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我平素是怎么教你们的连区区十五个三脚猫的小毛孩都拾掇不下,唉,可真让人心焦了。”
那五十人登时变色,仿佛被人用刀架住脖子,惊恐之下,纷纷厉声高呼,卯足全力挥舞兵刃,一时力道大增,舍生忘死。一位仙剑派门人一剑刺出,将一人手臂划出一道骇人伤痕,但那人竟丝毫不觉,一下子扑上前去,抱住伤他那人。那剑客大骇,一剑刺穿那华服人肩膀,华服人张口一咬,竟从仙剑派剑客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仙剑派门人见状,无不又怒又怕,数柄长剑杀至,登时将那人刺死。
仙剑派众人虽合力击毙恶敌,但其余汉子霎时如癫如狂,不顾性命的朝仙剑派冲去,仙剑派乱了方寸,不多时便接连有人受伤,离风怒道:“到底是人还是野狗以多打少,好生卑鄙,大伙儿一起上”身后其余二十人上前支援,那少妇冷冷道:“你既然说话不算数,那咱们也不客气了,一个不留,全给我杀了。”话音刚落,手下另外五十人也加入战团。双方杀红了眼,登时便刺刀见血,有人毙命。
章斧山道:“这些华服之人不知是什么来头功夫看似拙劣,但却是上乘武学的底子。若非如此,也不是仙剑派的对手。”
归燕然仔细凝视,心中涌出模模糊糊的念头,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些华服客的手段,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苍鹰奇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为何在这儿拼命。”
章斧山摇头道:“咱们与他们无关,不必理睬,从这条山路一直朝里走,便是帝台山了。”他们虽然只有九人,但各个儿身手不凡,无论独斗还是群殴,都不必畏惧眼前这两群人,但他们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苍鹰等人走到近处时,局势渐渐明朗,仙剑派剑法虽妙,但敌人疯疯癫癫,竟似不知疼痛,加上根基不弱,他们抵挡不住。即便杀了二十多个敌人,一会儿功夫,已有十人惨死。离风按捺不住,长啸一声,仙剑出手,两条五彩飞蛇激射出去,咬向华服众人,刺入胸口,钻入脑门,几招之内便重创敌手。
他身旁两人露出赞许笑容,说道:“好一招彩练蛇舞”两人也掣出仙剑,一人招出彩狼,一人变出蛮牛,直取敌人,华服客抵挡不住,纷纷败退。
那少妇身影闪动,顷刻间冲了出去,她拔出头上金钗,手指一弹,直飞向离风,来势极快,仿佛一道金光。离风吃了一惊,回剑一挡,将金钗击落,手臂隐隐酸麻,彩蛇忽然大乱。那少妇袖袍一拂,出手迅捷,正中彩狼、蛮牛,登时将两道剑芒击散。那两人怒吼一声,又是两道五彩剑芒飞出,而离风的飞蛇也绕后而至。少妇身处三道剑芒围攻之下,处变不惊,挥动袖袍,轻摇曼舞,似乎随时会乘风飞去。
三道剑芒攻得虽急,但丝毫奈何不了这少妇。每次与她长袖相碰,总是远远朝后荡去,足见她袖上威力何等惊人。而她以一敌三,想要迫近敌人身前,也着实不易。可她内力刚猛,后劲儿十足,相持三百多招,丝毫不落下风。而离风等三人虽遥遥相斗,额头冒汗,相形见绌,只怕难以支持。
章斧山观望许久,突然瞪大眼睛,喊道:“阳夫人是你。”
那少妇似乎早就认出他来,格格一笑,说道:“章大哥,十多年不见,你可好生精神。”谈笑间袖袍一振,当当当三声,将三道剑芒打散,身子一转,亭亭而立,俏生生、笑眯眯的望着仙剑派三大高手。
那三人握紧长剑,神情不善,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以万兽七彩剑芒相斗,他们仙剑派虽有巧妙心法,使动剑芒之时颇为省力,但毕竟人力因时而穷,他们三人年纪太轻,这功夫无法持久,若以寻常剑阵相拼,只怕敌不过她。
少妇说道:“我这儿死了不少人,你们也损失不小,我看咱们就此罢斗如何我也不来教训你们啦,只不过今后你们再对我无礼,我可不能就此轻饶。”
离风怒道:“咱们何时对你无礼了不过多看了你一眼,你便令人围攻咱们,天下哪有这等蛮横道理。”
少妇笑道:“那劳烦诸位下次见到我时,低头斜眼,非礼勿视,那不就太太平平,相安无事了吗?”
离风还欲争辩,身旁两人说道:“离风公子,暂且忍让,这女子说不定也是明府的客人。”嘴上说的漂亮,其实两人心知敌不过她,如不服软,下场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