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下方,点亮火把,只见一条黝黑通道,两旁甚是平整,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章斧山叹道:“我在帝台山住了二十年,这才知道有这么一条密道。”
苍鹰笑道:“这下头说不定藏有咱们逍遥宫的大秘密,唉,如今这么多别派混球拥在一块儿,委实讨厌至极。这些人若有半点羞耻之心,早就掉头就走,哪会如这般厚颜无耻的跟来。”
明庄主道:“胡说八道你们逍遥宫又有什么稀罕宝贝了。”心中却想:“只怕其中定有了不得的事物,我可得放亮招子,决不能让逍遥宫这些魔头得手。”暗中朝离风等人使眼色,众人都是老江湖了,心底盘算打得极精,登时心领神会。
走了许久,通道变宽,前方出现一间极大的石室,足以容纳数百人,四面八方都有通道,一面墙上刻着精巧浮雕,但那浮雕过于巨大,也看不真切。两旁有祭坛,苍鹰走近查看,发现祭坛上所供人像并非玄夜,而是一位怪里怪气的女子,身披斗篷,容貌甚是慈祥。石室中空气混浊,不少人立即大声咳嗽起来。
沈舟站在浮雕前头,双目痴迷,连声道:“可儿,可儿,这浮雕上的人,不是可儿么?”
李若兰问道:“沈老伯,这可儿到底是谁这浮雕只怕已有数百年之久,与你的可儿八竿子都打不着。”
沈舟拉住夺魂的手,喊道:“阳夫人,你看看,这上头的人,不是可儿么?”
石室太大,火光照不到上头,夺魂只看清浮雕下身,脸部瞧不清楚,苍鹰一跃而起,手掌生出黏力,贴住墙面,举火把一照,果然是一位清秀女子的脸。
夺魂凝视许久,陡然脸色一变,失声道:“章大哥,章大哥,你来看,那上头的女子真像可儿。”
章斧山抬眼一瞧,身躯震动,说道:“不错,与可儿姑娘模样挺像。但沈大哥,这浮雕毕竟不过是死的,稍有相似,也是巧合罢了。”他顿了顿,又道:“可儿姑娘乃沈大哥爱女,不幸深受蛊惑,被邪灵附体,她因此而死,也算是一场解脱,沈大哥对她念念不忘,咱们咱们自然明白,但时过境迁,这些往事,不如就让它散去吧。”
归燕然暗暗心惊,问道:“章叔叔,你们杀了沈叔叔的女儿么是你们将沈大哥逼疯的么?”
章斧山摇头道:“当年可儿姑娘突然口出狂言,辱骂教主、痛斥魔神,并自诩古神降世,让咱们拜她为尊。沈大哥对魔神虔诚至极,苦苦劝可儿姑娘数月,反而变本加厉。咱们本想将可儿姑娘开革出教,但沈大哥却将她五花大绑,系在立柱之上,下堆柴薪,放火将她烧死。”
李若兰与归燕然心中不忍,不禁“啊!”地惊呼起来。苍鹰心想:“这沈老哥莫非也被周行天所骗,练了蛆蝇尸海剑的捷径么不,不,此人定是天生狂热,以至于不顾亲情,但事后却又后悔,这才因此疯癫。”
章斧山又道:“当时沈大哥仅仅邀了我、教主、阳夫人三人到场,周行天兄弟却并不在山上。不等我三人开口,沈大哥立即点火。我与阳夫人站的最近,一齐上台阻止,但可儿姑娘身上浇了石油,火势太大,一时难以扑灭。她她如乌鸦般凄厉惨叫,眼神绝望憎恨,那情景我至今难忘。待得将大火扑灭,可儿姑娘已断了气。咱们擒住沈大哥,押着他出去审问,等回来时,可儿姑娘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李若兰背脊发凉,问道:“她她她并没有死么?”
章斧山惨声道:“她确实死了,没了鼻息,身上血肉全数烧成肉泥肉泡,我猜测是有人偷偷抱走了她的尸首,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咱们派人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当时逍遥宫中高手如云,那人居然能无声无息的将可儿姑娘的尸首带走,此人武功之强,信念之坚,足令人生畏。”
沈舟突然大声道:“我不后悔我对玄夜魔神效忠,诛杀伪神,有什么不对了可儿并非我的女儿,她已然成了妖怪,我要杀她,并非她言语亵渎,而是她早非常人。”
苍鹰从空中落下,说道:“沈老哥,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们先前之所以竭力助你,便是因为你乃是咱们的教友,故而视你作亲人。同教之谊,尚且如此,你自己养下来的宝贝女儿,无论她犯了什么错,成了什么模样,你都是她最为信赖敬仰之人,你也应当最疼她爱她。你放火烧她,对她残忍,她心中之痛,远胜过之惨。”
归燕然赞道:“二哥说的好。”
沈舟捧着脑袋,哭喊道:“唉,唉,你别说啦我我不想听。我被可儿的冤魂折磨了这么多年,难道受的苦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