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寒来暑往,悄然之间,两年时光匆匆而过。
贵州顺元城内,正是初夏花好时节,四处绿叶如网,繁花漫城,日光明媚,长空无界,城中游人摩肩擦踵,游兴正浓。
苍鹰与雪冰寒、香儿三人奉李听雨之命,前来这顺元城办一件要事,数月之前,李听雨受小皇帝麾下明禅悟道空悟遁所托,派人前来此处,找寻一张极为重要的古画,据说此画攸关天下气运,委实非同小可,但其中奥秘,却无人知晓。
三人在一处凉亭中坐下歇脚,苍鹰说道:“这空悟遁夸夸其谈,言过其实,若那星云夜河图当真如此要紧,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偏偏要托堂主办事。”
雪冰寒笑道:“此事说不定真有些玄乎,但堂主肯花钱送咱们来此游玩,咱们又何乐而不为何况人家贵人事多,抽不出身来,只能由咱们代劳。我听堂主说过,那空悟遁这几年来运筹帷幄,成果不小,待得时机成熟,便是争夺天下,光复大宋之契机。”
苍鹰颇不服气,说道:“只是打雷,不见下雨,这空悟遁名不副实,由此显见。”
香儿道:“师父,听你的语气,若是由你来当这政事参谋,定然要比空悟遁强的多了。”
苍鹰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敢,若是由老子说了算,眼下早就反他娘的,先打下几座城池过过瘾。”
雪冰寒摇头道:“天下杰出之士,皆懂得顺应天道,辨查民心,若要成大事,需得因势利导,寻觅良机,如各个儿照你这般蛮干,只怕复兴无望。”
苍鹰说道:“雪丫头自然比我强的多了。照我说。这军师该由你来当。”
雪冰寒嘻嘻笑道:“我不成,威信不足服人,行事过于谨慎,贫道这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三人说了会儿话,对那幅“星云夜河图”却并无头绪,在此闲散无事,到处游玩,花着李听雨的银子,心裏着实过意不去。
雪冰寒道:“夜郎之国,民风淳朴。却难免不服教化,不通雅艺。既然拿得定这星云夜河图确在此地,寻常百姓、土着家中,绝不会藏有书画,我看咱们便在这城中汉人大户府上找寻便可,若见到相似图画,便来一招顺手牵羊。”
苍鹰与香儿齐声叫好。
香儿闻着空中花香,忍不住伸个懒腰,突然想起一事。脸色一板,说道:“师父,你今天还没扮过小狗,学过狗叫呢!”
雪冰寒笑道:“真的我也险些忘了。”
苍鹰顿觉不妙。说道:“贤徒,你师父年纪大了,老来孤苦,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要我出丑呢!”
香儿哼了一声,说道:“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说能让常炎哥哥活转过来。若办不成事,便扮作小狗。如今常炎哥哥人在何处?”
苍鹰满头大汗,嘿嘿强笑,说道:“他他早已活转,只不过你见不到他罢了。”
香儿道:“快些学狗叫快我听在耳朵里,心裏才舒坦些。只要咱们没碰上常炎哥哥,你便得天天叫给我听。”
苍鹰无奈,小声学了两声。香儿道:“我听不见,你大声一点否则可不算数。”
苍鹰咬牙道:“如今是什么世道当徒弟的,一个个儿比师父还狠,若放在前朝,你这徒儿说出这等话来,看我不狠狠揍你。”
香儿笑道:“异族当道,礼教不复,你也别抱着往事不放啦,我便是你徒儿,也要你学狗叫快学,快学扯开了嗓子喊。”
苍鹰朝四周望去,只见远处还有一座更大的亭子,亭子里坐着两位华服女子,一位锦衣少年,又有数十人散布远近,似是游客。他既然亲口承诺此事,便不想抵赖,脸皮一厚,气运丹田,两声“汪汪”,直吼得惊天动地,雷霆霹雳。
那些游人登时全数起身,苍鹰见有数人抽出兵刃,目光如刀,朝他们望来,脸上敌意暴盛。苍鹰心想:“这些人武功不弱,原来全是保镖,这亭中一男两女,便是他们守护之人。但老子学狗叫,又怎地惹他们了。”
香儿浑然不觉,笑道:“还不够,再学两声,若学的像了,明天便不让你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