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奇双目似老虎般打量苍鹰,片刻之后,冷冷说道:“原来是你。”
苍鹰见他认出自己,虽担心他揭露自己与空悟遁之事,但他本打算今夜离去,是以也不在意,笑道:“万兽堂主人,果然身手不凡。”
明思奇道:“我曾对义弟说过,若他派人跟踪于我,我便不再容让。今夜你既然跟来,我便不能容你活命。”
苍鹰说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说罢摆出架势,左手黑丧,右手金羽,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双足一直一弓,四肢延展,各处呼应,剑意内敛,暗藏锋芒,小心防备眼前敌人。
明思奇修为深厚,目光独到,不逊于鹿角法王,瞬间便瞧出苍鹰剑法蕴有玄机,看似寻常,实则深藏奥妙,瞬间呼吸稍缓,不敢贸然出手。
他身后四人也睁开眼来,其中三人苍鹰倒也认得,一人是“虎三冲”,一人是“雄八常”,但却并非真名,而另一人身材臃肿,身法古怪,则在数天前见过的拓姓汉子。
苍鹰想到:“此三人身手高明,只怕是万兽堂四兽另外三人,那虎三冲姓古,只怕是猛虎兽古东,那胖子姓拓,定然是金象兽拓英,而那雄八常只能是铁鳄兽毛褐了。”
再看三兽身旁那人满脸怒容,先前退避之际,法度严谨,招式毫不散乱,定也是极了得的好手,中和会内唯有高泰诚一人有此本事。如只有明思奇一人,苍鹰身怀诸般绝技,全力周旋,或有取胜之道,但加上这四大高手一齐上阵。苍鹰便招架不住了。
古东说道:“主人,夜长梦多,咱们一齐料理了他。”缓缓抽出两根短棒,合在一处,成了一根熟铜棍。
毛褐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奇门兵刃,刀口似波浪。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锯齿刀。那拓英身子陡然拔高,直逾十尺,真如同怪物一般,原来此人身材实在太长,不得不弯腰下蹲,用长袍遮住,这才瞧来肿胀。
苍鹰说道:“素闻万兽堂主人明思奇武功天下第一,在下从来不信,今夜机会难得。正要向明思奇老兄讨教讨教。”
明思奇“哼”了一声,说道:“我如以多取胜,想来你定然不服了。”一拂袖袍,踏上半步,站在苍鹰身前六尺之处,苍鹰见他身法步伐流畅至极,也不禁暗自钦佩。
高泰诚急道:“此人意在拖延,你们怎能上当。”
古东大声道:“主人决定之事。岂容你多嘴”高泰诚心下慌张,但此刻孤掌难鸣。自也管不了明思奇。
明思奇练有炼化挪移的化兽之法,动手之时,当真敏锐如豹,骨硬如牛,刚猛胜熊,铁爪似虎。纵跃如鹰,世上本多有人习练五行拳、武穆散手等拟兽功夫,但唯有明思奇参悟自然之道,将内力练得深厚奇异,行动之际。便如一头活脱脱的异兽,却又深谙武学道理、虚实之理,举手投足皆杀气腾腾,猛恶万分。他对一身武艺极为自负,见苍鹰出言挑衅,如何能让旁人相帮。
苍鹰纹丝不动,但霎时冲上前来,双剑连环如风,径直刺向明思奇要害,已是流星剑的高招,明思奇“咦”了一声,左挪右避,高接低挡,双脚横移,刹那间已来到苍鹰身侧。掌成虎爪之形,正要抓向苍鹰,苍鹰更不转身,左手一道星芒剑光,刺向明思奇掌心。他流星剑攻得虽急,但变化随心,见敌人闪的奇快,瞬间变招,运劲之巧,直非常人所能想象。
明思奇掌心运力,在苍鹰长剑上一吸,同时手指抓下,苍鹰剑尖凝固,生出几股力道,与明思奇内力相撞,两人不欲互拼真气,各自转身退开。明思奇见苍鹰临敌应变之快,实乃生平罕见,不禁笑道:“好功夫”微微弯腰,众人只觉眼前一晃,明思奇已在苍鹰身后,左掌拍出,苍鹰身子微侧,金羽剑刺向明思奇脖子,明思奇右拳坚硬,用力挥挡,苍鹰也立时变招。
两人瞬息之间已互换十数招,招招猛恶惊险,但彼此并不相碰,一招一式清清楚楚,妙至巅毫,却往往令人难以索解,明思奇一方四人瞧得诧异万分,不知这侍衞武功怎会如此之高,而苍鹰一方则心惊胆颤、担惊受怕,每当见到苍鹰化险为夷,又不禁放下心来。
苍鹰边斗边想:“此人近身厮杀之术登峰造极,瞧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怕还藏有杀手锏,我若贸然显露真功夫,未能一举建功,只怕便要处于下风。”
而明思奇也与他打得同样主意:“我如使出化兽神功来,他有了防备,定能勉力支撑,若被他挺了过去,我气势衰退,便万万难以赢他,非得等他露出疲态,方能以强胜弱。”
正斗得难分难解,互相试探,门外脚步声响,只见一群百人铁甲士兵冲了进来,领头的乃是一位蒙古将领,名叫恩特其。铁穆耳见到此人,面露喜色,喊道:“恩特其将军,多亏你赶了过来。”
明思奇与苍鹰见局面有变,各出虚招,趁势远远分开。
恩特其喊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小王爷赎罪”率部众走了过来。
苍鹰喝道:“且慢。”
恩特其脸色一变,问道:“怎么了。”
苍鹰说道:“门外有不少刺客阻挡,你们进来之时,怎地并未激战身上连一丝血迹也无。”
恩特其喊道:“刺客见咱们到来,心生怯意,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