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只听刀剑声中传来接连几声惨叫,听来是碧麟洞的好手,她心想:“这些苗子功夫倒也厉害。”手上剑法加紧,将石楠逼得喘不过气来。过了片刻,又是扁鹊山庄的人哀嚎不绝。她心神微乱,石楠趁势反击,莫忧长剑急转,内力激射而出,以无形剑气解了围。
但听己方众人声势大减,她转头一瞧,不禁大惊失色,只见苍鹰在人群中东钻西跑,身后跟着几个蛊毒教众,总是趁己方分神之际出手,瞬间便将其制服。他得手之后,一转眼又不知去向,己方追之不及,又被蛊毒教缠上,不多时竟伤亡不轻,躺倒一片,此刻己方人数已与蛊毒教相当,罗罗、索关、寻缪等人也已倒地。
她看出他们被点中穴道,忙喊:“玉水,你去解穴。”
段玉水冲上前去,点开罗罗穴道,正要替索关解穴,忽然索关翻过身来,苍鹰从他身下跃出,一指点中段玉水印堂穴,段玉水一阵晕眩,骇然想到:“这人这人什么时候躲到索关身下了。”
他先前见索关面朝下躺着,之下压着一具尸体,却没料到是苍鹰躲着。他毫无防备,被苍鹰暗算,忙乱之际,眼前金光乱闪,瞧不真切,只连连出掌护身,苍鹰绕到一旁,在他大椎穴上一捶。段玉水闷哼一声,往前一扑,急运真气解穴,但大椎穴乃人体要穴,封闭之后,内力大损,段玉水一时也急冲不开。又被苍鹰补上几指,便再也动弹不得。
莫忧见局面大劣,己方一败涂地,心下怯了,与石楠相斗时有力使不出,竟一时杀了个旗鼓相当。斗到紧要关头,石楠一鞭砸向莫忧肩膀,莫忧不惧受伤,一剑刺向石楠腹部,眼见便要两败俱损,两人手臂一颤,面前竟出现一面气墙,嗡嗡声中,将两人招式一并弹回。
苍鹰扯住石楠,朝后退开,说到:“莫忧公子,到此地步,你还要与咱们纠缠么?”若说单打独斗,他只比莫忧稍胜一筹,但若说群殴众斗、两军交战时的种种应变诡计,苍鹰与莫忧相去天差地远,无法相提并论。
莫忧所领这群武人虽然各自了得,但临时凑在一块儿,彼此并无默契,苍鹰混入人群之中,满眼所见,便是敌军中数不清的破绽。他一出手便能解围,被他解救之人缓出手来,随他冲杀,又是攻敌不备,顷刻间便将局面逆转。两者士气增减,立时便分出胜负。
莫忧见己方尽数躺倒,知道败局已定,脸色难看,心下生畏,抿嘴不语。苍鹰说道:“你手下这群朋友,不过受了些轻伤,大多被封住穴道,不多时便会转醒。咱们素无仇怨,之所以动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咱们与那明思奇并无关联,莫忧公子全然误会了咱们。”
莫忧知道他所言非虚,喃喃说道:“火雕苍鹰,果然名不虚传。我曾与雪莲派九婴门主颇有交情,以他的本事,万万及不上你,你自然不甘屈居他之下了。你既然与他有仇,为何不去找他反而跑到这荒山野岭隐居。”
苍鹰笑道:“这等仇怨,不过区区小事,又非夺妻杀父,我也不放在心上。莫忧公子,那明思奇武功奇高,犹在我之上,但他在云南遇上些波折,眼下人手匮乏,并非难以对付。莫忧公子只要小心行事,想来并无大碍。”
莫忧喜道:“真的你怎地知道的如此清楚。”
苍鹰笑了笑,并不答话。
莫忧心想:“蛊毒教在云南势力不小,自然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我眼下生死操于他手,他也不必骗我。”见苍鹰神情和蔼,心中一动,又想:“他若要擒我杀我,自然是举手之劳,但他为何唯独对我一人如此友善非但不忍伤我,更像是有意讨好一般。”
她稍稍思索,便即明了,知道自己美若天仙,而这苍鹰生性好色,定是使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要让自己倾心于他。她本厌恶自己女子身份,不喜男人勾搭于她,但近年来经历惯了,也已习以为常,反而善加利用,办成不少大事。念及于此,她微微一笑,说道:“苍鹰护法宽宏大量,手下容让,莫忧我深感倾慕,既然这事全是误解,咱们不如握手言和,就此化敌为友如何。”
苍鹰摇了摇头,对石楠说道:“咱们这就走吧,可别耽搁了依米伤情。”石楠喜道:“好,好。”见教众不过受了些轻伤,命他们包扎一番,就此上路,竟将莫忧晾在一边。
莫忧眉头紧皱,心下迷茫,一时不知所措,唯有将段玉水等人一一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