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与香儿又疾行数日,回到段氏堡垒,先与雪冰寒碰面,又去见空悟遁,来到中堂,却见章斧山、周瀚海、莫忧、段玉水也在场,而明思奇、石楠与依米已不知去向。
莫忧见到苍鹰,气呼呼地说道:“鹏远哥,我不远万里来与你汇合,你却躲在鞑子宫殿中逍遥快活,当真不务正业之至。”
周瀚海对归燕然心怀怨恨,恨屋及乌,自然也对苍鹰不满,又为讨好莫忧,见她发难,立时大声说道:“想来是此人贪生怕死,不敢出头,躲在鞑子那里当个缩头乌龟,见咱们成事,才大摇大摆的现身。”
苍鹰心想:“这小子说话带刺,可是送上门来让老子揍得”心下颇喜,但面现怒容,喝道:“老子好歹一个人跑到云南来了,不比大将军你在军中风流倜傥,勾勾搭搭,成群结队,夜夜笙歌。”
周瀚海脸皮虽厚,但闻言也不禁脸红,他喜好女子相伴,与赵盛等人潜伏广东之时,每晚屋中总有佳人留宿。军中有好事者以“靡肉将军”相称,周瀚海偶有耳闻,也觉羞恼,是以加倍努力习练兵法,操练士兵,对下属颇为礼遇,可这积年的好色毛病,无论如何也无法改了。
此刻苍鹰揭他疮疤,他恼怒之下,大声道:“你小子龟缩不出,还不让人说了我是军中大将,你胆敢出言顶撞于我,可知是什么罪名。”
苍鹰怒道:“乃是闻屁说臭,实话实说之罪。”
周瀚海勃然大怒,一巴掌拍了过去,他武功极高,这一掌来势极快,掌法也颇为巧妙,但苍鹰伸手一探,已然抓住周瀚海手腕。喊道:“咱们到外头去练练。”
周瀚海在莫忧面前,岂能丢脸喊道:“今天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我周瀚海”突然想到此人武功不弱,章斧山曾对此人身手赞不绝口,他虽有致胜把握,但若把话说满,万一有所疏忽,岂不是无路可退微微犹豫,说道:“我周瀚海定不饶你。”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今日如不把你老兄揍得屁滚尿流。我鹏远蹲着撒尿。”
雪冰寒熟知苍鹰性子,在他天灵盖上一拍,笑道:“你们俩别闹,这般畏首畏尾,还不如不打呢。”苍鹰对她甚是服帖,听她一劝,战意顿消,内力激出,将周瀚海弹开。周瀚海怒视着他。重重哼了一声。
空悟遁说道:“鹏远兄弟虽未亲来,但另有大功,若非你出谋划策,让鞑子与万兽堂自相残杀。令明思奇一众高手几乎全军覆没,使得大理一团乱麻,咱们这大军也无法瞒天过海,暗度陈仓。顺利占领此地。”
苍鹰奇道:“你小子在铁穆耳身边也有耳目怎地知道的如此清楚。”
空悟遁笑道:“这是自然,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们既然要辅佐皇上复兴大宋。便不能有半点懈怠放松,便是丁点助力,也是多多益善,求之若渴。”
香儿说道:“你那探子虽然了得,但知道的未必有我清楚。”她有意让苍鹰长脸,便将苍鹰与自己夜探中和会山庄,擒住会中要人,设计审问,挖出种种隐秘,一举捣毁中和会与万兽堂众人之事说了出来。
若在以往,莫忧定要帮着“鹏远”说话,但此时移情别恋,对那“苍鹰”锺情,也不给鹏远留什么面子,更怨他弃自己不顾,令自己陷入险境,说道:“中和会与鞑子对立,与咱们非敌是友,你助鞑子与中和会为难,未必是什么好事。”
周瀚海也道:“不错,若被天下抗元义士知道,对皇上英名有损。”
空悟遁摇头道:“两位此言差矣,这中和会虽也有抗元之心,但行径暴虐,为祸不小。他们在驻扎之地,将百姓视作牛马牲口般使唤,动辄给平民冠上通敌之罪,随手杀戮,作威作福,在云南臭名远扬,这等祸害,即便鞑子不动手,咱们将来也定要设法剪除,鹏远兄弟此举乃是大功一件,皇上知道后也极为欢喜,正要召鹏远兄弟见面呢。”
苍鹰欢呼一声,正要跟空悟遁离去,雪冰寒笑道:“面见皇上,岂能衣衫不整”替他整了整衣着,掸去灰尘,这才放走苍鹰。
空悟遁领着苍鹰穿过城中空地,走向赵盛住处,苍鹰见各处皆有士兵忙碌,不是在修城墙,便是在布置城防,更有人往山上爬去,搬下不少瓜果来,想必是空悟遁所言的充饥圣果了。空悟遁见苍鹰东张西望,神情雀跃,笑道:“古人诚不欺我,这堡垒确乃天赐宝地,有天险阻挡,又有无尽水源粮源,咱们以此为基石,这抗元大业,形势一片大好。”
苍鹰佯装无知,问道:“不知那明思奇后来下场如何是莫忧与段玉水将他击败的么?”
空悟遁说道:“我这位义兄,武功几可谓当世无敌,单凭莫公子与段庄主,万万敌不过他。但他们受人误导,被引入歧途,险些被困死在一座洞窟之中,若非一位奇人相助,他们定会全数葬送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