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填饱肚子,躺在草丛之上,暖气升腾,令人慵懒难动,鬼魅瞥了迫雨一眼,说道:“你把衣衫脱了,在草上晒晒。”
迫雨微觉不妥,摇头道:“多谢姑娘细心,在下不怕湿寒。”
鬼魅脸上一红,说道:“我也不稀罕看你,装模作样什么你转过头去,不许看过来,听见了么?”
迫雨知道她们要更衣,他对九狐敬若天神,不敢稍有得罪,对鬼魅也颇为敬重,闻言立时远远跑开,如避凶神一般。
九狐“嗤”地一笑,说道:“人家好歹救了我俩性命,你怎地对他这般凶。”
鬼魅道:“他是专心救你,顺手救我罢了,我谢也谢过了,还能怎样。”
九狐朝鬼魅左右打量,笑得高深莫测,鬼魅大是窘迫,说道:“姐姐,我帮你把衣衫脱了吧。”九狐惊呼一声,笑道:“你别乱动,我自己来。”
鬼魅不理,双手灵活有力,顷刻间将九狐脱了个精光,九狐害羞起来,格格娇笑,也去扯鬼魅衣物,与鬼魅打闹成一团。迫雨在远处听着,心中阵阵激荡,倍觉温馨,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地下岩洞真仿佛天堂一般,若能与她们在此长相厮守,不过问江湖纷争,便是神仙也不如我快活。”
鬼魅一边与九狐玩闹,一边留神迫雨那边情形。
她自幼生长在尔虞我诈的地方,蒙师长教诲,懂得以美色为饵,勾引男人,达到目的,但鬼剑门门规森严,她深受拘束,守身严厉。又见惯了种种丑态,看淡生死,对男女之情从不放在心上。
然而少女慕春,乃人之天性,抑却不灭,她这些天来与迫雨同生共死,经历种种磨难,一同欢笑,一同流泪,而迫雨俊俏不凡。她也是罕见的美貌,彼此之间自然便生出好感,此刻明白起来,早已萦绕心怀,难以抑制。
她知迫雨深爱九狐,几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心中难过,但脸上却毫不显露,与九狐欢闹玩耍。不过是令自己稍稍分心,也让迫雨多关注自己一会儿罢了。但见到迫雨藏身树后,不敢探头,心中大觉失望。却不知迫雨正全神贯注,聆听这边情形,一会儿想着九狐,一会儿想着她鬼魅。
她与九狐闹得累了。便躺在地上歇息,她们对迫雨颇为放心,不久便沉沉睡去。迫雨听双姝呼吸之声,心中宁静喜乐,盘膝而坐,呼吸吐纳,缓缓消解疲倦。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肩上被人一拍,迫雨一跃而起,见是鬼魅,奇道:“鬼魅姑娘,你们休息的还好么?”
鬼魅早已穿着妥当,说道:“咱们早就醒啦,见你睡得如同死猪一边,等了你大半天了。”
迫雨说道:“劳二位久等,在下惭愧至极。”
九狐道:“咱们吃饱喝足,可得想法从这儿出去啦。不知前方有没有出口。”她虽修养许久,但先前失血太多,仓促间难以複原,因而行动仍有些不便,迈步走出,模样甚是吃力。
迫雨道:“如姑娘不嫌弃,仍由在下背负姑娘如何。”
鬼魅啐道:“你看看你着急成这副模样,姐姐是未嫁之身,怎能老让你这男人来抱,你想占人家便宜是么?”
迫雨羞红了脸,想要辩解,但鬼魅抢上去扶住九狐,说道:“姐姐,咱们走。”
九狐在她耳畔小声道:“你吃醋啦我才不来与你抢男人呢。”
鬼魅心神微乱,芳心难安,咬牙道:“谁谁看得上他我怎会吃醋。”
这洞穴上头闪烁着火红荧光,似残阳一般,照亮前方道路,一路走去,似乎永无止境。三人朝上前行,爬过座座山岩,似乎听见水流之声,迫雨道:“莫非前面又有大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