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妇人抽泣道:“儿啊,那二人说要前往贺牛山的哭牛坟,他们武功太高,你孤身一人,可着实。着实凶险得紧哪。”
狄江少年傲性,除了归燕然、玄秦等寥寥数人之外,谁也不服,本来对敌手有所顾虑,但听她这般一说,傲气顿生,朗声说道:“娘,你也太小瞧我了。这些年元军屡次来犯,我与他们中高手过招,总能得胜,而帝台山左近的匪人,也并无闻名天下的强敌,我孤身一人前去,总要将几位师姐师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他娘亲担惊受怕,说道:“除你之外,玄天楼再无其余高手来此么?”
狄擒不想这祸事传到逍遥宫耳中,忙道:“姨,狄江师弟功夫何等了得,眼下逍遥宫中归教主不在,由狄江师弟出手,与其余高手并无分别。”
狄江心想:“不可耽搁,早些去救出人来。”见众人并无大碍,走出院子,独自一人朝贺牛山走去。
行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忽听人喊道:“江儿。”
狄江回过身来,见到李若兰奔行而至,身法轻盈优美,不由喜道:“师娘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李若兰笑道:“我碰巧听到你与你那师兄交谈,放心不下,跟过来瞧瞧。”
狄江说道:“师娘不必多虑,敌人未必难以对付,但既然此行有师娘撑腰,那可万事无忧。”话说一半,却见她身后又跟来一人,肤色黝黑,留有短须,身形健壮,正是那粗豪放肆的鹏远。
他心下起疑,问苍鹰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李若兰道:“狄江他是你长辈,你不可如此无礼鹏远大哥恰巧与我在一块儿。也跟来相帮。”
狄江心想:“深更半夜,你二人为何会在一块儿”他对归燕然忠心耿耿,倾力追随,因而也对李若兰敬若天神,但此刻见李若兰举止隐秘,吞吞吐吐,不禁有些惶急,再去细看李若兰容貌,不由得心脏狂跳。
李若兰今夜本已有死意,故而打扮甚是郑重。妆容秀雅端丽,她本就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美貌,此刻瞧来,更是超然出尘,世间绝色,狄江惊诧之余,登时误会:“她。她为了与这鹏远相见,特意如此装扮,他们二人。二人之间。莫非有私情么?”
他年少热忱,最恨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却不敢向李若兰发火,瞪视苍鹰。目光恼怒,说道:“他是过来帮忙只怕是跟着师娘,别有所求吧!”说罢哼哼冷笑,敌意显露无疑。
苍鹰立时会意。怒道:“老子跟过来瞧瞧,又有什么图谋你小子看来老实,脑中歪念头可当真不少。”
狄江勃然大怒。喝道:“你血口喷人,好生奸恶师娘,我狄江自来对你恭敬,不曾有半点违逆,但今日之事,却要好好劝你一劝。这恶人长得土匪一般,为人油滑,并非忠厚之辈。前些日子在宴席之上,不敢与我动武,反叫一小姑娘替他招架,只怕是欺世盗名,并无真实艺业。论武功、容貌、品德,他皆不配与师父相比,你与他深夜约会,真不知你图他些什么?”
李若兰越听越怒,说道:“你。你说我图什么我何尝与他。”
苍鹰听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少年嫉恶如仇,不容邪行,倒也是一片好心,老子自讨苦吃,徒惹无趣,罢了,我那燕然贤弟知我为人,清者自清,虽这小子一时误会,将来总有澄清之时。”
狄江冲劲儿过去,冷静下来,想到:“我可是昏了头了她毕竟是我师娘,我怎能对她恶言相向”又悔又恨,不再多言,扭头径直往山上走去。
李若兰喊道:“你等等,其中大有误会”抢上几步,向狄江辩诉解释,但她不愿说出自己着魔求死之事,胡乱编造情由,反而更惹人见疑,狄江神态虽变得恭敬谦和,但偶尔望向苍鹰,眼神凶狠,恨不得将苍鹰一剑刺死。
苍鹰暗暗喊冤,但眼下这少年正在气头上,当真百口莫辩,只是默默坠在后头。李若兰见狄江似消了气,以为他信了自己,又知苍鹰受了委屈,便回头与苍鹰交谈。她本想讨好苍鹰,让他莫要气恼,谁知狄江瞧在眼中,更成了她不守妇道的铁证。
狄江暗忖:“今日之事,我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以免惹师父伤心,今后我可得小心防着这鹏远,不让他与师娘有苟且时机。”
三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便来到贺牛山上,此山状似牛角,路途险峻,山上有一座大洞,名叫哭牛洞,自来唯有猿猴盘踞,猿猴横行如匪,抢劫路人财物,习以为常,无人可治。但狄江身怀绝艺,自也不惧。
来到山洞前头,蓦地从旁走出一位俏丽少女,说道:“你就是狄庄恶人派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