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万没想到自己竟败在雪冰寒手下,怒火中烧,更是羞愧难当,苍鹰远远见她如此,也不敢去将她救起。好在雪冰寒手脚极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穴道自解,莫忧翻身而起,抿住嘴唇,眼中如有火光,咬牙道:“我要吸干她的血,我要亲手杀了她。”
苍鹰心想:“你若当真敢下手,老子定要狠狠揍你,把你教训的服服帖帖,如眼下的段玉水对你一般。”
他见莫忧就要离去,心头一宽,目光一扫,却见莫忧不远处站着一人。此刻天上乌云阴沉,虽是白天,却如暗夜一般,那人隐在树影之下,悄无声息,莫忧竟毫无察觉,更不知他是何时到来。此人身法之轻之奇,真宛如莫忧的影子,或是林中的鬼魂。
莫忧转过身来,也瞧见此人,登时吓了一跳,她内力深厚,目光敏锐,渐渐看清此人面容,大吃一惊,说道:“你你是玄秦。”
玄秦答道:“是我。”
莫忧惊魂未定,语气不善,说道:“你是何时来的”先前她打斗之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玄秦并不在此,她思忖此人定是趁自己出神之时靠近,即便如此,这人的轻身功夫也极为了得,令人刮目相看。
玄秦说道:“隔了许久,你模样也与往昔不同了。”
莫忧本就心情不佳,听他所言怪异,不耐烦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你。”顿了顿,又道:“先前在泰山之上,你又跑到哪儿去了。”她知此人武功甚高,宝剑锋锐,若他当时在场,局面也不至于如此恶劣。
玄秦上前一步,伸手摸向莫忧的脸蛋儿。莫忧大怒,一把推开玄秦,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招惹于我可是不要自己的爪子了。”
玄秦道:“你以往是男子,眼下却成了女子,定是有心上人了吧。”
莫忧脑中闪过一念:“他听见我与雪冰寒交谈了。”登时暴怒,娇叱一声,挥剑斜劈,她有心置玄秦于死地,与先前对雪冰寒的胁迫威逼之情不同,这一招“柽松针”使得极快。若劈在树上,能将径长数尺粗细的大松树斩成两段。
玄秦手指一弹,锃地一声,莫忧双剑同时折断,她本刺向玄秦两处不同要害,剑刃颤动,方位难辨,但玄秦出手太快,竟似同时击中两剑一般。而莫忧其中一柄剑甚是锋利,乃是江湖上难求的好剑,岂料玄秦一触既裂,莫忧惊呼一声。退开数步,心想:“这人怎地这般厉害即便是归燕然、明思奇,也不能在一招之间断我双剑,破我剑法。”
她见玄秦慢慢朝自己走来。厉声道:“你定是元人奸细这泰山脚下可都是咱们江龙帮的人,我若一叫,无数高手一涌而至。哼哼,我劝你还是规矩点为妙。”
玄秦抬头一望,说道:“他们找不到此处,即便找来,也破不了我的气罩。”
莫忧急道:“你可是疯了么这裏哪有什么气罩了。”连连退却,突然背后遇阻,她回头一瞧,并未见到障碍,却隐隐感到真气流动,她倒吸一口凉气,惊觉此人内力惊天动地,竟在方圆数十丈内竖立气墙,阻人出入,她颤声道:“这这乌云是你的手段可怎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秦说道:“我是玄夜。”
莫忧登时魂飞魄散,站立不住,坐倒在地,她脑中乱作一团,头疼欲裂,欲待不信,可想起此人武功异术,又确信无疑,她尖声道:“你你怎么会是他对了,对了。你入了山海门,当年被太乙杀死的人便是你可你的面貌与当年截然不同,你杀死杀死我的时候。”
玄秦道:“自山海门重生之时,容貌随心,与往昔并非全然相同,岁数亦合天意,除非身怀奇术,此后便难以更改。”
莫忧道:“你你找我来做什么可是要杀了我”她当年身为北海魔教的教主,残害玄秦,终至报复。那复雠之人原本戴着面具,她也不知那人真面目,但尔后得太乙推想而出。两人既有深仇大恨,此刻被他找上门来,她惊恐至极,一颗心几乎停跳。
玄秦走到近处,在她面前盘膝而坐,朝她招了招手,神情冷漠,难以揣测其喜怒。
莫忧稍觉安心,想到:“他要杀我,当世无人可救,唯有顺从其意。”不敢站起,跪着前行几步,来到玄秦身边,玄秦手指一颤,莫忧不由自主摔在他怀里,她“啊!”地一声,畏惧万分,却不敢稍有挣扎。
玄秦手指划过她的俏脸,似满是柔情蜜意,莫忧心中一动,暗想:“他当年当年对我死心塌地,是我手下武功最高,最为忠诚的部下,我好生蠢笨,竟亲手害他,否则也不至落到这般下场。瞧他此刻情形,莫非莫非仍对我余情未了若我能令他着迷,只怕比那觉远更为可靠,天下之大,何事能难得倒我。”
她心意已定,全靠在玄秦身上,柔声道:“玄我叫你玄兄弟吧,玄兄弟,我以往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你,你你还记恨我么?”
玄秦说道:“不,我已半点不恨你了。”
莫忧险些欢呼起来,身子发烫,握住玄秦手掌,说道:“我这身子已与往昔不同,你也知道情形,你我皆是长生不老之人。你若不嫌弃我武功低微,我便从此伴在你身边,我真心实意的敬你爱你,陪你千年万年,以弥补我往昔的罪过。你看看我长得美么我们我们做一对真的神仙眷侣。”她不惯以女子语气说话,但此刻这几句话却荡气回肠,勾魂夺魄,只怕是正人君子、避世隐者也难不心动。
玄秦揉了揉她玉葱般的手指,莫忧嘻嘻一笑,毫无防备,只觉突然钻心剧痛,叫声凄厉。直入空中,她痛的眼泪直流,见自己一根手指已然不见,竟已被捏成粉末,伤处有一道焦痕,原来玄秦手法太快,以至于伤口生热,自行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