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快步走上前来,见那地牛呆跪不动,而苍鹰也不提防,忙道:“他他可还有危险么?”
小地牛叫道:“你就是那位前朝王子么快让这位大哥杀了妖怪,否则万一他醒转。”
他见赵盛仍在犹豫,惶急之余,便将身世和盘托出,毫不隐瞒自身古怪情形,更尽数大地牛千百年来犯下罪行,赵盛越听越惊,望着小地牛,眼神颇为同情,又想:“这孩子说他愿为我效命,终生追随,他果然有一身本领,将这蛮横健壮的石牛驯得服服贴贴。若得他相助,连蒙古人的骑兵也不是我敌手。莫非隐菩提所说大援,实则是这孩子么?”
虽这般想,但若命苍鹰替子弑父,他却狠不下这心,苦思良久,叹一口气,正要劝他罢手,但往那大地牛一瞧,见他神情呆滞、一双眼却痴痴的瞧着秋羊与德皇后,目光偶现贪婪、丑陋之光,他猛然警醒:“事到如今,我怎还如此心慈手软这大地牛已是行尸走肉,非但如此,更是世间一大祸害。我若放了他,只怕一辈子软弱,连石豪派中的恶人也一并饶了,不成,我若想打下江山,势必前路满是血腥,不可避讳。”
他心意已决,鼓足勇气,走到大地牛身前,说道:“苍鹰哥哥,我该如何杀他。”
苍鹰见他如此,目露赞许,答道:“将匕首从他双目刺入,有他儿子瞧着,这妖物必死无疑。”
赵盛憋一口气,抽出匕首,奋力刺出,这一刀出手,登时想起当年自己刺苍鹰的一剑,当时他下了狠心,“杀死”了对自己最忠心的护衞,悲苦之余,反而从梦中清醒,仿佛一夜之间告别了幼稚,成了坚忍耐苦、百折不挠的大人。而如今自己再度痛下杀手,他又似乎再与昔日的软弱慈悲诀别,心中再无善恶之分,唯有利弊得失。
他心中默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要当这皇帝,势必血流成河,却万万不能回头。”
噗地一声,匕首入眼,大地牛身子猛抖,张开大嘴,朝赵盛咬来,但赵盛咬紧牙关,用匕首死死抵住,力贯双臂,一通搅拌,那地牛大叫一声,登时七窍流血,肉身融化,粉身碎骨,苍鹰察觉一股真气朝小地牛涌去,从劳宫、商阳诸穴流入他体内。苍鹰心想:“这情形与莫忧当年相似。这小地牛已获其父精华,假以时日,神通必不在那大地牛之下。”
德皇后惊恐之极,喊道:“皇上,你你杀了他。”
赵盛将那匕首在衣袖上擦了擦,插在腰间,走上几步,将秋羊抱在怀中,又将小地牛扶起,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地牛道:“我叫仇毫角,你叫我角儿吧。”
赵盛笑道:“好一个麒麟般的孩子,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吧。”
角儿喜道:“是,小王子,我盼你到来,已经盼了许久啦。”
苍鹰忽生感应,望向远方,只见山石后头探出一个脑袋,正是石豪派的掌门仇乐,但随即那仇乐容貌剧变,又成了苍鹰模样,接着再变,露出隐菩提的面容,这情景诡异无比,但赵盛等人全然不觉。
苍鹰知隐菩提在向自己显本事,也声明他并无恶意,但仍不禁心头大震,想到:“天罡万千变这隐菩提尚且如此了得,那传他功夫之人只怕更难以捉摸,世间凡人亿万,我又该如何去找这千变万化的怪人更何况他他能变化做鸟兽而这隐菩提身怀这等神通,也绝非凡俗之人,他自称是那山海门人的徒弟”隐约间颤栗难安,只觉这隐菩提隐瞒身手,实则危险至极。
赵盛说道:“角儿,有一桩为难之事,我需向你言明。若你听了之后要离我而去,我我也全由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