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正一道教担心波斯胡人去而复返,再杀上山来,好说歹说,央求苍鹰等人再盘桓数日,莫忧见大局未定,又有笼络人心之意,便答应下来。
一日,众人于大堂商议今后之事,东海道人愤愤说道:“波斯胡人催魂洗脑的功夫厉害至极,咱们好好的一个全真教,有不少人被他们一通鼓吹,竟叛出师门而去,为害之烈,更胜过当年的逍遥宫了。”话刚出口,便担心得罪归燕然,忙道:“但自归教主接手逍遥宫之后,所作所为,广得人心,大伙儿提起归教主,那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归燕然微微一笑,说道:“道长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苍鹰说道:“不错,波斯明教最厉害之处,武功兵刃,尚在其次,他们深信明尊教诲的狂热劲儿,才是他流毒无穷的根源所在。其教规许以现世福乐,来世好处,三言两语便能骗蒙世上愚夫愚妇。”
郭远征亲历其事,心中感慨,说道:“不错,明教效法以往阿萨辛教派教规,以迷|药、美女为饵,将女子当做商品、物件一般,与众教徒分享,拉旁人入教之后,让其享受美色,那人登时便迷丢了魂。”
众人无不叹息,知道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各个儿门规森严,有无数戒律,如千万绳索,将人束缚得严严实实,波斯明教以美色相诱,此乃天地间最大犒赏,寻常男子有哪个不贪恋两下一比较,意志软弱之人便抵受不住,弃明投暗了。
郭远征朝苍鹰望了一眼,说道:“达兰呼玛姐姐武功虽高,暂且周全,但在这群狼巢穴之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前辈既然与达兰呼玛交情深厚,她又为你怀过孩儿,不如前辈去劝她一劝,将她从胡人中救出如何。”
她自幼便前往西域,当地风俗异于中土,民性开放,说话时少有顾忌,不知此事不可当众说出,苍鹰喝茶喝到一半。被她一吓,噗地一口,喷了满地。旁人闻言皆大吃一惊,心想:“苍鹰大侠与明教中的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生过孩儿他竟有这等风流往事”一时之间,众人目光闪烁,嘴角带笑,彼此交头接耳。
苍鹰怒道:“胡说八道,她何时怀过我的孩儿。”
郭远征奇道:“你不是问我她腹中孩儿之事么达兰呼玛姐姐似也曾对我吐露过,她在中原有一位极思念的亲友。一位忘恩负义的仇人。你对她这般关怀,自然是他的亲友了。”
归燕然脑中灵光一闪,心底如响震雷,颤声道:“达兰呼玛远征姑娘。你那位朋友叫达兰呼玛她怀了孩儿。”
郭远征见归燕然面无人色,但神色极为急切,点头道:“你也认得达兰呼玛姐姐她是波斯明教中的一位长老。有时她出神深思,看样子是思念腹中孩儿。”
归燕然急忙问苍鹰:“二哥。我曾听曾听安曼说过,她的母亲,便叫达兰呼玛。那这位。”
苍鹰大声道:“你别多想啦,安曼她曾在三年前打了你两掌,她既然并未杀你,可见已原谅了你,你何必再去找她,岂不是令她平添烦恼么?”
莫忧皱眉道:“燕然哥哥,我想起来了,三年之前,泰山大会上,你心甘情愿受此安曼数掌,险些由此丧命。莫非这安曼是你的旧情人么?”
归燕然心中内疚痛苦,正想答话,苍鹰却道:“安曼是燕然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与燕然结仇,说来还全是我的过错,我在雪莲派时,对安曼那个那个始乱终弃,又杀了她那哈萨克斯坦情郎,令她怀恨在心,尔后我装死逃脱,销声匿迹,安曼找到线索,逼问燕然我的下落,燕然念及义气,不顾亲情,誓死替我隐瞒,安曼这才恨他入骨。”
莫忧怫然道:“原来是你害了燕然,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归燕然想说实话,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一时软弱,说不出口,苍鹰又抢着说:燕然当年道:妹妹,我不愿骗你,我确知道苍鹰二哥的去处,但我曾发誓替他隐瞒,此事由我一力承担,你既然如此恨他,那便将我当做是他,你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
安曼点头道:“好我记得了,你宁愿与你妹妹翻脸,也不愿背弃兄弟,我很是佩服,眼下我也不来杀你,但将来若我俩再碰头,我必打你两掌,以泄心头只恨。说罢她便远走他乡,不料三年前又再次露面了。但她打了燕然数掌,心中恨意已消,也就不再与我为难。”
莫忧怒道:“原来是你贪生怕死,害燕然那年险些死了。哼,好在你良心发现,在最后关头出面化解危机。否则我眼下决计饶不了你。”
归燕然急道:“二哥,你何苦。”
苍鹰悔恨当年未能阻止这件惨事,内疚之情直是阴魂不散,此刻又充溢心胸,拍了拍归燕然肩膀,说道:“我确对不起你,害你不浅,你心肠太好,人又老实,不计前嫌,二哥我很是惭愧,你怎地反而感激我了。”
归燕然心中激动,险些落泪,用力忍住,默然不语。
郭远征问道:“如此说来,达兰呼玛安曼姐姐腹中孩儿,确是苍鹰前辈的了。”
苍鹰心想:“我若不认,旁人以为安曼另有情郎,有损安曼名节。反正冰寒也不会相信这等闲话,旁人怎么想,却也无关痛痒。”他本就喜欢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经历,一咬牙,说道:“不错,正是老子的,老子害她不浅,当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