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蝇道:“独孤你你并非山海门人,你怎地能来这裏”来此道路艰险异常,有无数秘术陷阱阻挡,若非入门之人,便是武功通神,也无法突破险阻。
独孤剑魔道:“我也不知。或许是我犯了糊涂,莫名其妙便来到此处。途中并无障碍。”
飞蝇惨笑道:“怪哉,怪哉,门中之人,尽数离去,无关之人,却来去自如。也难怪我能一个个的宰了他们。”
独孤剑魔伸出大手。如抚摸孩童般摸了摸飞蝇头发,飞蝇勃然大怒,骂道:“你胆敢消遣于我”掌中内力一震,将独孤剑魔挡开。独孤剑魔也不生气,神色痴獃。哼哼几声,似嘟囔道:“莫要着急,总能找到。”又慢吞吞的隐入冰山,消失无踪。
飞蝇大感摸不着头脑,稍一思索,突然间心头大震,暗想:“独孤剑魔认得我,他认得飞蝇,我我是何时见过他的为何他见了我,并不相拼,反而如此友好。”
就在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感涌入心头,飞蝇一跃而起,身子发颤。
玄秦果然来过这裏,空中弥留着他的真气。
苍鹰原先无法查知,但眼下却终于捕捉得到,似乎独孤剑魔那轻轻一碰,令蛆蝇尸海剑一时效用大增,竟能知以往所不知。
飞蝇不再耽搁,飞身而起,似流星般划破天际。
大漠中有一木牌,立在无边黄沙之上,四周风沙呜呜疾吹,遮天蔽日,前后左右皆瞧不真切,若有人遇上这等风沙,转眼间便会被埋没。
但那木牌却屹立不倒,真比石碑还要牢固许多,而那木牌前的人,也毫不受这风沙所扰。
玄秦怀抱传人头颅,坐在木牌之前,手掌托着头颅,足足数日,不动身形,与这头颅相互感应,渐有所悟。
他心中很是高兴,数百年来的期盼,今日终得圆满。
山海门是一道坎,自古以来,入门之人,无论怎生奋发,也未能再破开境界、更进一步,是以几乎人人势均力敌,仅稍有差别而已,而他们一个个满足于此,停驻不前,各自沉迷于疯狂念头之中,当真不务正业,愚昧至极。
练成玄夜伏魔功之后,玄秦无欲无求,但在漫长的时光中,心头却渐生一念,这念头迷住了他的心。
他想要超越山海门。
如何图谋超越其中道理,定然难如登天,以至于无人做得到。
玄秦知道,山海门中有十二门功夫,也有十二个人。一人一门功夫,再无重复。
他明白天意如此,难以违逆,他也无意逆天而行。但他闲来无事,为何不试试呢。
如他再找一传人,练成玄夜伏魔功第十层境界。他亲手斩下那人脑袋,以其脑中仙气精髓,喂养自身伏魔真气,又会怎样。
此事如夸父追日,虚无缥缈,玄秦也料不到竟能成功,但若不放手一试,更是希望渺茫。
于是他试了。
玄秦以为,世间所谓情缘,皆为劫难,比之最艰难的功夫危险万倍,稍有不慎,则引人入魔,一蹶不振,乃至自残身躯,濒临死境。但世人无知,往往沉迷于此,难看破其中险恶之处。
度过劫难,便入境界。
莫忧体质特异,与玄夜伏魔功互有促进,他令莫忧与归燕然相恋,诱发他练成“夜影离形”,助他登上顶峰,美人在怀,一时春风得意,风光无二。
随后他再借莫忧之口,韩霏之手,将他从顶峰推下,让他跌入地狱深渊。
他并非无所不知的神,其中机缘巧合,直是匪夷所思,若非狄江改投明教,若非归燕然曾与安曼有过不堪回首的罪孽,若非归燕然与张君宝、苍鹰交情深厚,若非归燕然自身天资过人,他纵然费尽心机,只怕也难以成事。
他终于成功了。
玄秦望着归燕然的头颅,自入门之后,头一次放声大笑。伏魔真气汹涌澎湃,张开一张黑暗的大嘴,将归燕然脑袋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