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似稍稍走神,呆立片刻,蓦然喊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现身。”
李若兰一惊,只听长廊尽处垮垮声响,又有数十人飞奔而至,藉着月光,李若兰见那几人簇拥着夺魂,但尽皆面目陌生,并非相识。她暗暗心惊,喝道:“你们也是叛逆的同党么?”
来人奔行奇快,顷刻间便来至眼前,原来是一群干瘦结实的和尚,皮肤黝黑,鼻梁高挺,并非中土人士。听李若兰所言,齐声哄笑道:“这女子好生愚笨,咱们在山下潜伏多日,她居然半点不知”“不错,她所问尽是废话,容貌虽美,但却是草包一个。”
李若兰更是气恼,俏脸一板,说道:“你们手中女子乃是本教叛徒,速速将她交还否则要你们各个儿命丧当场。”
苍鹰落在她身边,说道:“你们可是残灭派的和尚与鹿角僧如何称呼。”
众番僧面露惊诧,互使眼色,一高大僧人走出,大声道:“不错,我们正是鹿角师父的徒弟,你便是那中原人吹嘘的什么鬼头鹰、丢头燕么?”言下极为轻蔑,竟全不将苍鹰放在眼里。他同门师兄弟全数讥笑起来,也不知那高大僧人所言有何滑稽之处。
李若兰闻言莫名生气,她其余下属更是恼怒,喝骂道:“你们这几个蛮夷贼秃,嘴裏放干净些,不然咱们将你们千刀万剐”苍鹰却一反常态,全不动怒,只说道:“可是忽必烈的九婴驸马派你们来的。”
众番僧更是惊讶,迟疑少时,那高大僧人才道:“不错,正是驸马爷让咱们前来。”李若兰“啊!”地一声。朝夺魂怒视一眼,想到:“原来她早有谋反之心,与她儿子九婴串通一气。”
夺魂叹道:“侄女,我原先确不知我那儿子计谋,今夜方得告知。我要要随他们去了,我对不起你。也不求你宽恕。但我华莎行向魔神发誓,我有生之年,绝不加害于你,九婴若有意敌对,我也必将从中调停,息止干戈。”
李若兰怒道:“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妙,哼,华姑姑,你们这些叛党如今已无路可走。一个都休想活着下山。”
众番僧又爆发出一通大笑,那高大僧人说道:“放着咱们刀骨十八罗汉在此,莫说区区玄夜教,便是哎呦”他话说一半,李若兰已冲至眼前,剑上银光纷纷,如樱花落英,漫天铺地而至。那刀骨十八罗汉措手不及,被李若兰当即刺伤四人。余人被李若兰彩龙追咬。连滚带爬,折腾的灰头土脸,头破血流。但这十八僧毕竟皆是高手,霎时团结站定,结成阵法,各自从腰间摸出短镰。出手狠辣严密,朝李若兰连连进击。
燕儿见李若兰被团团围住,敌人兵刃上内劲刚强,将李若兰困在当中,心下担忧。又见石阶上坏人与好人杀作一团,互相斫砍,刹那间血光映月,场景极为可怖。她惊慌起来,扑向苍鹰,求道:“神仙伯伯,你快救救我娘。”
苍鹰见到燕儿,神色登时柔和起来,将她抱起,问道:“你为何叫我神仙伯伯。”
燕儿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凝视苍鹰,其中满是崇敬之意,说道:“先前不是你对我说话,暗中塞给我小刀,帮我杀了那大坏人么神仙伯伯,你那匕首是怎生变出来的。”
苍鹰说道:“我那是一门叫做炼化挪移的功夫,阳气凝结,阴力虚化,将内劲引导入你手中,变出那小刀来。”
燕儿全听不懂,但仍颇为欢喜,摸摸苍鹰脸颊,说道:“神仙伯伯,你快些变出柄刀来,将这些坏人一个个杀了,帮帮我娘吧。”
苍鹰柔声说道:“你娘本事大的很,莫说这十八个贼贼和尚,便是再来十八个,也不是你娘敌手。他们这阵法出兑入渐,过震奔师,不过是极粗浅的易理八卦,你娘正要瞧瞧清楚,才狠狠教训他们呢。”
燕儿也不知这八卦易理,但李若兰曾蒙苍鹰与雪冰寒指导过八卦方位,听苍鹰说了这两句话,心中一动,登时瞧出敌阵变化规律,再瞧众番僧冲击虽猛,却毫无变化,想来也听不懂苍鹰所言,她挡开数招,霎时呼啸一声,长剑一转,六龙分散,如飞雪激风,埋伏在敌人变阵途中,忽然发难,刷刷刷几声,登时击伤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