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牺牲色相名节,但她已全不在乎了。她以复雠的理由催眠自己,心安理得。
苍鹰察言观色,只觉莫名其妙,心想:“是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虽受了重伤,但与她长久独处,终究不妥。她不出口撵人,已算是极为忍让了。”说道:“弟妹好好考虑考虑,我我还得去睡会儿。”
李若兰道:“好,我答应二哥,待我准备几天,便将这玄天楼舍了,就此随二哥离去。”
苍鹰大喜,说道:“弟妹深明大义。果然是当世豪杰,有当断则断的气量。”
李若兰啐道:“我听二哥的话,舍弃良多,二哥自然明了。但二哥将来也需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我有何请托,你都不可拒绝。”
苍鹰心道:“这丫头能有什么请托料来也不是难题。”他生性豪迈。笑道:“我答应你啦,你便是让我杀人放火,老子也照办不误。”
李若兰道:“你若办不到那事,又该如何若是你畏难而逃,我又上哪儿去找你。”
苍鹰怒道:“老子铁铮铮的好汉,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怎会这般不要脸面我若办不到,便任你处置好了。”
李若兰一时激动。便想说:“我要你娶我为妻。”但不知苍鹰心思如何,总算忍住不语。苍鹰抱怨伤势,痛呼惨叫一番,躺在床上,李若兰不便再留,起身出屋。
数日之后,李若兰与众豪杰在大堂议事,向众人宣告撤离之意。众人皆大惊失色,齐声反对。但李若兰已与苍鹰商量妥当。说道:“我曾细想过这十天来所遇之事,总觉得我这教主当得有名无实,有鸠占鹊巢之嫌,终于招来祸事。我今日便辞了这教主之位,离了玄天楼,这山中金脉。自然留给今后教主。大伙儿若愿追随于我,我自然欢迎之至。但若想留在此处,仗着天险金矿,将来也必衣食无忧。”
经过几天前一场叛乱,玄天楼中所剩。大多并非虔诚教徒,要么是忠肝义胆,诚心投效的好汉,要么是贪图美色,觊觎金脉的奸人。见李若兰去意已决,也无法阻拦,又经过一天吵闹,终于约有半数豪杰愿随李若兰出走。
而余人之中,推举出一位精明睿智、武艺高强的教主,名曰许公祈,得了玄天楼与山下金脉,此人假意挽留李若兰,被李若兰回绝,又有心示好,便将教中大半金银财宝送给她。反正他坐拥金脉,财源滚滚,永不枯竭,如此行事,反可显得他心胸宽广,以便笼络人心。
李若兰又传出话去,告知镇上居民,若愿追随于她,可一并跟来,前往临安,投靠她义父李听雨。众百姓中也有一半愿随她远行。苍鹰叹一口气,料想这帝台山难以久守,留下之人,将来必受疾苦,但苍鹰已尽力而为,再也无力拯救,唯有听之任之了。
李若兰回望那宫阙高阁,雄山苍树,想起自己与归燕然在此种种回忆,不禁黯然神伤,泪如断线,燕儿低声道:“娘,你别哭啦,燕儿让神仙伯伯亲你几下,你便不难过了。”她这几日得苍鹰宠爱,对他甚是依恋,稍受委屈,便要苍鹰哄她,见李若兰伤心,便想祭出法宝,让苍鹰逗母亲开心。
李若兰脸颊飞红,拍她小脑袋说:“别瞎说,这如何使得”却见苍鹰神情惊恐,死气活样,似乎被吓的伤势加重,险些一命呜呼了。
李若兰微觉好笑,也不避嫌,与苍鹰并肩骑行,苍鹰问道:“弟妹,你可是想起燕然了。”
李若兰点头道:“只不知是何人杀了燕然二哥,你可有头绪么?”她这时心中紊乱,不假思索,竟出口相问,但话一离嘴,便深感后悔,怕苍鹰生出警戒。
苍鹰也不再隐瞒,说道:“是玄秦所为,燕然遇害前一日,此人就在玄天楼中,此事多人皆有目睹,弟妹一问便有,韩霏与他勾结,终于害了燕然。”
李若兰“啊!”地一声,颤声道:“原来是他他又为何加害燕然我我怎想不到竟是此人。”
苍鹰叹道:“玄秦这人深藏不露,实则武功盖世,他让燕然领悟神功,便是为了找一对手,以享苦战之乐。”他随口编造玄秦动机,却也与实情相差不远。
李若兰心神慌乱,不知所措,似乎离树落叶,飘无归处,她沉迷仇恨多时,难以摆脱,道:“这玄秦此刻何处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
苍鹰说道:“那弟妹可万难如愿了。他虽胜了燕然,但也走火入魔,半身不遂,被我找到杀了。”
李若兰苦涩问道:“二哥你此话当真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心中不住盘算:“是真的,他说的全是真的我一直错怪了他”刹那之间涌出泪来,心中悔恨后怕,却又感激至深。
苍鹰说道:“我自管复雠,也不必让人知道。何况我这一年多来糊涂度日,也忘了知会于你。”
李若兰忍耐不住,冲昏头脑,忽然在苍鹰唇上一吻,她动作奇快,而苍鹰伤痛不便,竟没能躲开。他惨叫一声,差些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