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今晚杀得兴起,人性全无,兽|性勃发,见状狂怒,竟一股脑朝群雄杀来。李若兰高呼一声,使出六龙祥瑞,当场斩杀六人,但这数千人涌入府内,众人武功虽高,但也颇为惊险,好在这些兵卒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又无人指挥,倒也并非难以应付。
如此杀了许久,总算杀尽敌寇,只是府上好死伤惨重,李听雨清点人手,竟发现吴陵、陶蛇已然断气,刹那间仿佛天塌了一般,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李若兰、香儿、赵风、段玉水等人也各自垂泪,哭泣不止。原来这两人年纪老迈,本已风烛残年,数月前与元人精兵一战,耗尽气血,已然油尽灯枯,此时再经大战,都支持不住,运功出岔,双双丧生。
莫忧道:“这两位老人家一生辛劳,立功无数,如今死战而死,也算是一世英雄,你们若再哭哭啼啼,岂非对他们不敬。”
段玉水望着莫忧,愣了许久,终于站起,念及陶蛇恩义,说道:“蛇叔叔对山庄忠心耿耿,我当收着他的骨灰,带回神农山庄埋葬。”说罢启出药粉,撒于陶蛇身上,化去他尸骨,置于灵龛之中。
李听雨想要埋葬死去兄弟,但莫忧怒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这般拖拖拉拉,好生让人气愤如今只有早些与其余帮众汇合,一同杀出城去,前往庐州。”
李听雨点头称是,命众人收拾一番,走到街上,途中火焰焚天,尸横遍野,当真如同末日。他大半生与元军作战,奔波不停,穷心竭力,好不容易见着曙光,今夜可却毁于一旦,岂能不痛心疾首霎时心如死灰,再生不出半点雄心壮志。
众人来到其余帮众所在军营,见防守严密,并无损伤,尽皆欢喜。在昆明一役,江龙帮子弟兵奋不顾身,誓死拼杀,只剩下两万将士,李听雨悉数带上,趁夜奔出城门,往庐州方向而去。
行至半路,李若兰忽然说道:“咱们须得留下帮中记号,知会苍鹰哥哥一声。”
莫忧心中一动,点头道:“不错,此事由我来办好了。若兰姑娘要照顾孩儿与堂主,可抽不开身。”
李若兰虽然记挂苍、雪二人,但莫忧所言在理,众人之中,除李若兰之外,以莫忧武功最高,而她人又机灵,如此再合适不过。莫忧便辞行众人,返身回城。
然而在莫忧心中,实则另有一番思量:江龙帮众人对她并不心服,不愿听她号令,她也无法可想。但如今顺元府大乱,她可趁势潜入朝中,设法制住赵盛,喂他服食血,令他成为自己手上傀儡。
赵盛虽惹出乱子,但毕竟是皇帝之尊,城中仍有无数死忠追随,侍衞军兵力也不弱。莫忧若能一举成功,再命此人释放空悟遁,重振朝纲,那她莫忧便可一步登天,成为天下汉人群雄的领袖。
她反覆斟酌,只觉甚是可行,她武功何等神妙人又美丽绝伦,兼之城中变乱,如要混入宫中,当真轻而易举。她下定决心,满怀喜慰,当即步履乘风,赶往皇宫去了。
赵盛下了屠杀夷族之令后,在宫中坐立不安,来回绕步,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间便已满头大汗。等到深夜,茂竟圆、康诚等人慌慌张张来报,说起城中之事,赵盛如遭火焚,忍不住痛骂道:“你们两个蠢货此事怎能闹到如此地步。”
茂竟圆慌忙跪倒,说道:“属下无能,累皇上烦扰。但皇上大可放心,虽经此一乱,但蛮夷全数丧命,城中叛党也不复存在,正所谓不破不立也。如今城中军民上下一心,人人对皇上忠诚,那周瀚海区区蛮夷大军,何足道哉微臣这便征兆周围四城之兵,将这叛党击溃。”
赵盛一想不错,板着的面孔渐渐露出笑意,笑骂道:“好一个不破不立,算了,错有错招,我乃上苍眷顾的天子,自然能化险为夷了。”
陡然间,又见一将领在一太监指引下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了赵盛,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张览叛变引十万大军进入鞑子包围圈中,全数投降鞑子了。”
赵盛只吓得魂飞魄散,脑中空白一片,软软坐倒,过了半晌,怒道:“你信口胡言来人,将这人宰了。”茂竟圆与康诚连忙劝阻,赵盛方才收回成命,但仍咬牙道:“你给我如实招来。”
那将领说道:“皇上,那甘麻剌亲王从此城败退之后,忽必烈便暗中下令,换铁穆耳亲王领军来攻,只是他们行军隐秘,不露半点消息,咱们毫无知觉,那一夜营地被鞑子围的严严实实。”
赵盛蓦然心想:“若是空悟遁派兵,定将途中敌人情形探听的清清楚楚,了然于心,咱们这才战无不胜。”念及于此,反而更是怒气冲天,满怀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