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蝇说道:“我无需进食,但你若馋了,咱们便去坐会儿。”
赤蝇忙道:“我馋,我馋。”来到一座酒楼之中,手脚比划,要了牛肉烧酒,下酒小菜,随后等候酒保,偷偷打量四周。
过了片刻,却见五个番僧走入酒楼,四散而坐,要了些素食。赤蝇见这些番僧筋骨结实,皮肤上伤痕累累,肤色黝黑,样貌极为惊人,那些番僧多半文静寡言,但有两个壮硕僧人却大吵大嚷,嚷着要酒要肉,全无顾忌。赤蝇不由得缩起脑袋,不敢多看,以免惹祸上身。
只听一胖番僧说道:“师叔祖从朝廷中隐退,要前往星月陵,当真好生可惜。他不当这法王,为何咱们也要随他返回留在花花大都,岂不远胜过这鬼不拉屎的地方”其时元帝国势力广大,大都即为开平,繁华之处,世上首屈一指,后世有马可波罗,对东方兴盛惊为天堂,曾撰文记之,虽极尽夸大,其繁荣富贵,却也可见一斑。
又一大胡子番僧说道:“我听闻星月陵群山乃我残灭宗分支隐秘遗址,里头藏有嘿嘿我猜师叔祖侥幸得知方位,便想去其中走上一遭,瞧瞧前人遗留经文奥妙,以生禅悟。”
飞蝇丝毫不想管凡人之事,但也知这些番僧与鹿角僧同门,他们口中那师叔祖,多半便是鹿角僧了。
便在这时,又有十多个客人来到二楼,掌柜见状,甚是殷勤,恭恭敬敬的领路招呼,喊道:“粟大爷、刘大爷、王公子,诸位难得齐聚,令小号蓬荜生辉。哎呦,这两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小人当真从所未见,莫非是几位大爷的亲戚么?”
赤蝇悄然一望,见两个秀丽至极,光彩照人的红衣女子从眼前走过,美艳之处,不逊于李若兰与莫忧,但却更有一股孤高之气。飞蝇认出两人正是明神、红香,不欲相认,便披下兜帽,遮住颜面。
只听一公子大声道:“什么姑娘,姑娘的她们二位,乃是仙山上的仙子,难得下山,来咱们鸿天洞中作客,掌柜的,今个儿你不拿出最得意的手艺,好好招待她们二位,我王炎清可绝放不过你。”
那掌柜的惊呼道:“莫非便是光明顶上的两位圣女哎呦,哎呦”大声嚷嚷,神色惊异万分,险些便要跪下磕头了。原来近些年,明神、红香屡屡下山,管束百洞百寨的武人,令其一一归顺光明顶,两人神功绝世,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挡她们一招,一旦出手,便令人五体投地,于是名扬天下,被众人敬若神明。
明神淡淡说道:“我妹妹不喜熟食,你做些半生的鹿肉给她,我需吃的清淡一些,可用鹿乳调酒,加以蜜糖葡萄。其余诸位自便。”众人齐声答应,遂在临窗雅座坐下。
有一番僧见那掌柜的对这女子如此恭敬,对自己却不理不睬,心底有气,又喝饱了酒,见明神、血姜美貌,哪里还按捺得住拿起手中酒碗,挺胸抬腹,走到鸿天洞众人面前,哈哈大笑,伸手便向血姜手上摸去。
那王公子勃然大怒,拔出刀来,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呼地一刀砍出,那番僧忽使怪招,手肘下压,正压中刀身平坦之处。那王公子大急,当即变招,想要化砍为撩,将这番僧脖子抹开,但那番僧内力不错,手脚灵便,稍稍一让,那王公子一刀落空,被番僧抓起,朝赤蝇方位掷去,眼见便要撞上,赤蝇忙伸手一托,化解来势,将王公子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明神“咦”了一声,朝赤蝇望了一眼,眸光如水,眼神妩媚,赤蝇奇道:“你瞧我做什么?”急忙扭过脸,不去瞧她。
那王公子乃是鸿天洞中武功最高之人,其余同伴皆远不及他,见此情景,无不惊骇,纷纷抽出兵刃,围住那番僧,喝骂道:“你这贼秃,敢来咱们阿克塞撒野”嘴上痛骂,但心下生怯,也不敢贸然动手。
惹事的番僧一招打发眼前的公子哥,不由得意至极,说道:“我约唯今个儿瞧上这两个美人儿,你们本事差劲儿,不配与她们作伴,还不快给我滚开,让她陪我喝酒”众番僧在京城地位尊贵,有几人自来横行不法,欺凌百姓,这约唯此时虽在荒远雪山之中,仍然恶习难改,强横霸道。
众人忍不下这口气,一齐扑上,兵刃朝那番僧脑袋砍下。那番僧暴喝一声,取出两根短杖,朝上一抬,铛铛声中,将众人兵刃全数挡下。随即猛砸猛抡,每一招使出,便将一人兵刃打落,不过十招,鸿天洞众人已赤手空拳,心惊胆颤,再不敢上前。
血姜叹道:“姐姐,这鸿天洞可真不成话,就他们这身手,也想在咱们火焰祭典中脱颖而出,上山陪伴姐姐。”
明神皱眉道:“这王公子长得虽还像个人样,当内力太差,全上不了台面。唉,我本想考校考校他,若他当真不错,便径直带他上山,岂料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罢了。”
两人说的虽轻,但那王公子已然听见,一时又羞又恼,满脸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