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蝇见来人各个儿是高手,暗叫不妙,思索片刻,说道:“通忧门主,咱们之间,确有些恩怨,但这城中之事却更为紧要。如若处置不当,咱们都会有覆灭之忧。”说着指向满地尸首,将这城中满是活尸“魁京”之事说了出来。
通忧等人互使眼色,放声大笑,赤蝇登时醒悟:“他们早知此事,莫非他们与那鹿角僧有所勾结么?”果然听通忧说道:“此城乃是我通忧无命帮的大营所在,这城中情形,咱们怎会不知我正是受那位鹿角大师所托,前来会会你们。前仇旧恨,一并算个清楚。”
原来这通忧叛出藏剑冢之后,纠结数位师兄弟,创立“无命帮”,招募兵马数百人,在荒漠中横行无阻。藏剑冢门人手持独孤剑魔的宝剑,各个儿都有绝顶剑法,因而他这“无命帮”纵使胡作非为,也无人能奈何得了。
然而几年之前,通忧来到这星月陵,被这城中残灭派僧众以计谋所困,被迫服下毒药,不得不立誓效忠。通忧从此便为残灭派效命,众番僧也不管束于他,只命他在白昼守衞星月陵,定时赐予解药,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等张千峰一行商队抵达阿纨国,通忧手下两员同门有心抢夺,勾结残灭阿修罗神殿老僧派偷袭,不料所遣手下大败而归,又在大漠中遭遇风沙,几乎全军覆没。
残灭派番僧得了死去两位同门魂魄报信,察觉到这商队之中,有一男一女练有奇异法门,竟与古书中记载神功极为相似。他们大喜过望,待他们抵达这星月陵,想要擒住其中一人,便先催动城中“魁京”试探,却未能得手。于是等到白天,再让着通忧等高手代劳。
众人听他竟与那些魁京勾结,尽皆惊怒,一时间同仇敌忾,向大烟骂道:“你成了这些妖魔走狗,当真不要脸了。”
又一保镖骂道:“不错,世间竟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与此人相比,便是无知禽兽,只怕也要高明许多。”
另一人笑道:“莫说这些禽兽,便是那些与禽兽苟且之人,与这位通忧相比,也是自降身份了。”
众人心中愤怒,越骂越是难听,什么污言秽语都说了出来。
赤蝇牢牢盯住通忧,见他脸色反而沉着下来,顿觉心慌,喊道:“小心他偷袭。”
只见通忧长剑出鞘,隔空闪了闪,随即又还入鞘中,向大烟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胸口,指着通忧道:“你你好卑鄙”就此咽气。这通忧离向大烟隔了老远,群豪瞧他出手,谁也料不到他竟想出手杀人,可他便是这么挥了挥手中剑,向大烟当即死去,似被恶鬼索去性命一般,顷刻间无不大惊失色。
张千峰大惑不解,喝问道:“你这是什么邪法。”
通忧得意大笑,说道:“我通忧剑法当世无敌,莫说隔了十丈,便是在百丈之外,我一样出剑杀人。”张千峰与洁泽明知此人说谎,但仍惴惴不安,全神贯注,不敢丝毫疏忽。
赤蝇说道:“他那柄藏剑冢的宝剑之中,似能射出针尖般的真气,钻入向大烟心脏,大伙儿小心防备,用兵刃挡住胸口,他便无可奈何了。”
通忧身躯一震,急道:“你小子怎地”他这宝剑的奥妙,自来保守严密,鲜有人知,连同门师兄弟都全无头绪,故而人人畏惧于他,想不到此刻竟被一商队护衞随口道破,他气急败坏,大声道:“给我上,全数宰了,只抓走那美貌女子。”
那神机剑、沙暴剑、毒苗剑同时答应,宝剑在手,朝众人攻来,这三人各自剑法卓绝,内力深厚,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与人交战,一招便有分晓;兵刃相交,也即刻将敌刃折断。转眼间便有十多人横尸倒地。众保镖危在顷刻,虽然惊惶,这时唯有强打精神,奋力抵挡,可又如何招架得住。
张千峰正欲出手,但那通忧一剑刺来,张千峰长剑一转,封住敌人攻势,兵刃一绞,两人各自都是一晃。在这一招之间,便查知敌人内力强悍,手法娴熟,仓促间竟不分伯仲。张千峰定下心来,使出师门绝学,应对敌人滔滔不绝的妙招。
这通忧武功极强,在藏剑冢中也胜过多数同门一筹,是以才能号召同党,并非徒仗宝剑锋利、妙用诡异。但若平手相斗,张千峰仍可稍胜半筹。然而张千峰先前被鹿角僧神拳所伤,胸口有些疼痛,心神不宁,反而功夫打了折扣。此时两人搏命,两百招之后,张千峰便已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