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这些时日经历波折,一直心慌难安,全无头绪。此刻平静下来,思索片刻,说道:“飞云大哥,我总觉得你与苍鹰师父很像呢。他当年帮我助我,救我性命,传我功夫,全不望回报。而今你又待我恩重如山,你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飞蝇说道:“若非如此,我与苍鹰二人也不会结为生死之交。你我二人虽看似素不相识,实则颇有渊源。一来苍鹰于我有恩,我自当善待他的亲友;二来我祖上有一人叫做飞蝇,也曾身在明教,也是一场缘分。”
安曼惊呼道:“你你原来是飞蝇长老的后人难怪,难怪,那萨兰丁也是欠飞蝇长老的恩情,所以才对你如此恭敬么?”
飞蝇答道:“正是如此。”
安曼喃喃说道:“师父,师父飞云大哥,我师父他如今人在何处你能让他来见我么?”
飞蝇听出她语气痴缠,对苍鹰难以忘怀,说道:“姑娘嫁做人妇,岂能对其余男子朝思暮想我劝你还是早些望了苍鹰,专心自身之事,以免由情生寂,乱了方寸。”
安曼被他猜出心事,登时满脸通红,芳心狂跳,抿唇半晌,想要抵赖不认,可最终幽幽叹气,说道:“可我终究忘不了他,我自幼便是这脾气,迷上什么事物,便非要接近它,得到它不可。
可是真主却从不让我真正如愿:我喜欢拉普,拉普拉普他是我最初喜欢的人,随后他死在苍鹰哥哥手下;我喜欢苍鹰哥哥,他偏偏偏偏惹我生气,甚至不惜装死逃走;我喜欢我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怀上了那人的孩子,可可我决不能与他在一块儿,而他而他如今也已然死了。”
夜风从窗口吹来,清新凉爽,却又令人伤心。安曼抱着儿子,轻轻摇动,偶尔梳理乱发,回思自己苦难的一生,随即娓娓道来,丝毫不想隐瞒。她这些心事,对谁都不曾稍有吐露,但偏偏面对眼前神秘莫测之人,她却不管不顾的倾诉而出。似乎这些话只要说出口,便不再积郁在她心底,这些劫难情痴也不再困扰她了。
飞蝇说道:“姑娘,你可曾想过,正因你沉迷情事,看不破红尘,这才有此种种情劫,一世孤苦。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也皆为情所困,以至于悲苦凄惨。我曾听苍鹰说过逍遥宫归教主之事,你可知他为何会被人所杀。”
安曼听到归燕然,霎时悲痛欲绝,问道:“还请飞云大哥告知。”
飞蝇叹道:“他为人忠厚仁义,举止端正,算得上一位真正的男子汉。但他先取李若兰、韩霏为妻,又莫名间与江龙帮莫忧结缘,更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令她怀上孩儿。”
安曼咬住嘴唇,垂泪道:“你你都知道了苍鹰连连这事都告诉你了。”
飞蝇不答,继续说道:“他绝非贪慕美色,拈花惹草的风流之辈,与这四位女子皆倾心相恋。可即便如此,命运捉弄,他仍不免由此堕落,以至于心神大乱,露出破绽,终于死在阴谋算计之下。”
安曼问道:“飞云大哥,你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飞蝇说道:“红尘可悲,痴情无聊。有贪必有痴,有痴必有嗔。姑娘经历这么多磨难,难道还看不破么这可以享用,也可舍弃,却决不能痴迷其中。你已然成婚,对归燕然与苍鹰之恋,也该就此斩断了。斩断之后,许多事便能看得更加清楚。”
安曼心想:“此人虽不是和尚,但却比和尚看得更为透彻。苍鹰哥哥似也是如此,他二人倒真是一对知己。”擦泪点头道:“好,大哥所言极是。我从今往后从今往后”想起自己那不像话的丈夫,满心厌恶。但转念一想,她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飞蝇又道:“我之前给你一丝绢,绢上写着扎纳海王子与高尔丽雅王妃通奸|情话,你如今还给我吧。”
安曼大惑不解,从怀中取出那丝绢,问道:“大哥为何要讨回它。”
飞蝇说道:“高尔丽雅阴谋败露,已不可为盟,咱们回去之后,她或已经死了。”
安曼说道:“不错,我那丈夫哼果然是薄情无义之人,抢先带兵,前去杀人灭口,他借此立下大功,地位更加稳固了。”想起此人如此自私,更是心下悲凉:“我这一生,便要与此人厮守么?”
飞蝇默默摇头,安曼忍耐不住,问道:“大哥,你若要笑我不知好歹,见识低微,也由得你了。可我只想问你,我答应嫁扎纳海王子为妻,真的是明智之举么?”她对飞蝇极为敬仰,似乎他无所不知,能预知未来之事一般。
飞蝇说道:“情形有变,咱们也当随机应变。你回去之后,不用再嫁扎纳海了。”
安曼大惊失色,问道:“你你为何这么说。”
飞蝇说道:“他与那高尔丽雅,皆已死在我的手上。当日我之所以迟来那高塔找你,便是去了结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