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罗贝尔副官,在你到达雷尼奥将军住所之后,请告诉他,我将会在今天夜里8点在爱丽舍宫同他见面。让雷尼奥将军来的时候,从后面进入,以免让某些闲不住的人抓住我们的把柄。还有你离去的时候,也不要骑马了。骑马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热罗姆.波拿巴向康罗贝尔逐条叮嘱。
“是!陛下!”康罗贝尔态度果决回应道:“我会将您的话转告给雷尼奥将军!”
得到康罗贝尔回应地热罗姆.波拿巴冲康罗贝尔挥了挥手道:“去吧!早去早回!”
“是!”康罗贝尔挺直身躯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是一脸严肃地回敬。
从爱丽舍宫离去的康罗贝尔并没有在一时间前往雷尼奥将军的临时住所,反而独自一人返回了自己在租住的公馆中。
在公馆重新换上一身便装出门的康罗贝尔副官又独自一人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方才招手叫了一辆马车。
马车搭乘着康罗贝尔副官一路驶向了圣丹尼区。
马车进入圣丹尼区地界后,整个地区迅速便了模样,存在于圣日耳曼区的整洁的街道变得凹凸不平,石子与杂乱的垃圾在狭窄的街道随处可见,道路两侧的楼房同样也一副破旧且年久失修的模样。鳞次栉比的危楼间还有街垒残留的痕迹,大街上摊位与来来往往的报童甚至一度堵塞了本就不宽裕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同样也不负圣丹尼区布尔乔亚那般优雅与整洁,头戴灰色自由帽、身穿略微有些破旧的卡玛尼奥拉服、长裤,足下是拖着一双厚厚的木屐的无产者成为了圣丹尼区的主旋律。
如果说圣日耳曼区代表着巴黎最美好一面的话,圣丹尼区无疑代表着巴黎最为真实,同样是最为黑暗的一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自大革命第三等级从携手并肩到分道扬镳之后,巴黎的工人从来没有一天真正的作为“人”而存活,他们居住有着十多个人的单间,亦或是居住在像地精窟窿一样,阴暗、潮湿时不时爆发疫情的地方,更有甚者连自己唯一睡觉的地方都是同其他人分时间段睡眠。
无产者创造了财富,他的价值不断的被挤压,直到布尔乔亚将他们的价值完全榨干,那些布尔乔亚就会像挤压过甘蔗汁的甘蔗一样将他们毫不留情丢弃。
大革命之后的巴黎无产者们一直在进行反抗与斗争,每一次反抗都会遭来巴黎最无情的打压。
哪怕是曾经的盟友(共和派),也会在夺取政权之后向他们举起屠刀。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感慨巴黎工人的艰难,然后再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再考虑巴黎工人与工厂牵到郊区。
翻译过来就是:拿姥爷心善见不得穷人受苦。
当然了,康罗贝尔显然并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他早已在阿尔及尔见到过太多太多类似的事情,比起那些整日里担惊受怕的柏柏尔人,他们显然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
一切都是相比较而言。
马车缓慢穿行在圣日耳曼街道,很快便来到了雷尼奥将军的临时住所前。
打开车门的康罗贝尔副官因找不到零钱遂将一枚拿破仑银币交给马车夫,同样也找不开零钱的马车夫只能窘迫地看着康罗贝尔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