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情况了么?”又静默了一会儿,许佳宁抚着她背后的长发,轻声问道。
林洛被问的一怔,回过神后,她没有说话,只是趴在了一旁的石头上。这态度倒让许佳宁看不懂了,沉思几秒,露出喜色道:“有了?”她攀着林洛的胳膊,一时有些激动,“真有情况了?”
“哎呀你看你,好像是说我怀了一样。”林洛微哂,在许佳宁的含笑注视下,她不太好意思地说,“算有了吧,这人你应该也认识——”
“是孟煜么?”不等林洛说出口,许佳宁提前抢答道。
林洛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她身边的男人总共也就那么一两个,正好又是许佳宁认识的,那么除了韩扬就是孟煜了。
“是啊。”林洛小声说。
“还真的是呀。”许佳宁笑了,见她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说,“这不是好事儿么?说,是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是他。”林洛答,“但我们也并没有完全在一起。”
接着,将这段时间以来跟孟煜的相处情况,如数交代给了许佳宁。
许佳宁听完,也沉默了几秒。
“其实没什么的,你在担心什么?是怕孟煜嫌弃你已经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
许佳宁正想安慰她大可不必,林洛已经摇了摇头。
“我毕竟曾经也是真心喜欢过韩扬,如果是在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会后悔。可偏偏,是在那个时候,就显得我非常蠢。我当时想着的是即便发|生|关|系也不回头,足以证明我离开韩扬的决心有多坚决。可事后来看,其实是我那个时候非常不会处理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蠢太蠢,久而久之,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
许佳宁是陪林洛一起经历过那一时期的,如果当时林洛在做那件事之前让她知道一点点,她都会拦着她不让去。因为那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并非是那层膜有多重要,而是这件事给她和韩扬造成的伤害,是永远难以愈合的。然而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那么此时此刻能做的,就只有放下。
“毛毛,以我的经验。如果一件事实在无法开解自己,那么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
“我知道,可是好难啊。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会在心中问自己无数遍,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自己,在别人眼里又该是多么可笑呢?孟煜,孟煜他又该如何看我呢?佳宁,我知道不该想,可我忍不住。”
“我懂。”许佳宁轻轻拥住她的肩膀,“但是毛毛,你要相信,会有过去那一天的。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再难也不是放下了?放过自己,交给时间吧。”
是啊。林洛一想到许佳宁曾经经历的种种,就觉得自己这不算什么了。她红着眼睛看向许佳宁,露出一个酸涩的笑。
这晚,俩人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早上,林洛早早就起来了,说要去买一样这裏非常出名的小吃来给许佳宁当早饭。佳宁拦了拦她,没阻止得了,就任由她去了。
一出门,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下起了大雪,林洛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出了酒店的大门。
因为酒店在山上,林洛要走一小段山路才能抵达附近的一个商业区。若是放在天好的时候,不过七八分钟的事儿。可因为下了雪,走起路来就颇费工夫。
林洛差不多花了一刻钟才把东西买到,怕凉了影响口感,她小跑着往回赶。就在快要走到酒店入口的岔路口时,突然一个摩托车从相反的方向开了过来,速度还颇快。林洛立刻就注意到了,蹙了蹙眉,要给他让路。可就在她刚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那个车子突然打滑了一下,紧接着,直直地衝着她奔了过来!
林洛惊叫一声,躲已经来不及。
许佳宁在酒店房间里久等林洛不归,心裏不由得有些着急。偏偏,打过去电话还没人接,这让她顿时坐不住了。
许佳宁穿好衣服,刚下了楼,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人打来的。
“喂,请问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她刚刚出了点事故,就在距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您能过来一趟么?”
事故?
许佳宁一听就傻眼了,按照陌生人描述的方位赶了过去,果然隔老远就看到了林洛那件亮眼的姜黄色羽绒服。顾不得多想,她连忙跑上前。
“毛毛,你怎么了?”许佳宁半蹲着想要把林洛扶起来,却见她一脸痛苦状,忙又问,“摔到哪儿了?”
林洛摆了下手:“不知道摔到哪儿,只感觉浑身都疼……”
这可还行?
许佳宁顾不得许多了,立刻拨通了酒店前台电话,请他们协助送林洛去医院!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林洛送到了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小臂、背部和胯部三处有软组织挫伤。好在,都是轻微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拿到结果之后,医院方面就立马安排林洛住院了。而许佳宁除了安抚林洛外,还要帮她处理这起事故。毫无疑问,摩托方是全责,那么留给许佳宁和林洛的就是追责问题了,涉及各种赔偿和费用,都要一一算清楚。
许佳宁倒是不怕麻烦,但她觉得,这事儿最好还是请她家里人也过来一趟。毕竟就在临市,来往比较方便。
林洛觉得不用,但许佳宁还是给林父打了一个电话。那头一听交通事故就慌了,立马就要赶来。
处理好这一切,林洛终于可以安心养伤了。
因为这一番折腾,她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看到一切都得到了妥善安排,她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醒来时天都快黑了,身边也没有人。
林洛模模糊糊地拿出手机,正要给许佳宁打电话,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裹着风雪走了进来。看那模样,那身形,全然不是她的老父亲。而是……孟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