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叶微因被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了。她睁着迷糊的双眼,蒙胧地看着一人影在她眼前晃啊晃,肌理流畅,让人有种说不清的欲望,想去触摸。叶微因仗着这份欲望伸手去摸,当手触到贺迟远的背那刻,贺迟远明显僵了僵。他转身看向叶微因,问道:“怎么了?”
“秀色可餐。”叶微因嘿嘿地傻笑了两下。
贺迟远怔住,有些不自然地撇头,然后套上衣服起身。
叶微因以为贺迟远会一走了之,贺迟远却突然回头问:“想吃什么?”
叶微因已经习惯了贺迟远的“每天”早餐。她想了想,咧着嘴微笑,“随意吧。你做的东西都好吃。”
这明显有拍马屁的嫌疑。叶微因也没指望贺迟远会搭理她,谁知这次奇迹般的受用了,只见贺迟远笑得很开心,“那以后有空天天给你做饭。”
“……”不是已经天天了吗?难道自己不自知?不过他的笑容,好暖心,好温柔。
过了很久以后,叶微因才从贺迟远的温柔中回魂,她甩了甩脑袋,不断自我暗示,温柔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自作多情!做好自我暗示,叶微因深吸一口气,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出了卧室。
一出卧室,鼻息间就闻到一股奶香。叶微因精神一振,快跑到厨房,凑到贺迟远身边看他做什么。一看才明白,贺迟远是在做炖奶。她喜出望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炖奶?”
贺迟远回一句,“我喜欢吃的东西你自然也会喜欢。”
“……”这是什么歪理?
贺迟远打开蒸器,白雾雾的水蒸气着急地涌了出来,顺带一股浓浓的奶香。叶微因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蒸器里的炖奶。贺迟远徒手拿起蒸器里的炖奶。叶微因大叫一声,“小心烫。”
当贺迟远触到炖奶的瓷碗时,手明显地缩了缩,但还是坚持地快速拿了出来,放在灶台上。贺迟远拿了个勺子,舀出一勺炖奶,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面带微笑地递给叶微因。
叶微因抬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叶微因把嘴凑近勺子,抿了一口,品味着满嘴的奶香与甜腻。她忍不住赞叹地“嗯”了一声,高兴地说:“比我做的还好吃,奶香好浓,而且你居然加了香草,跟吃热乎乎的冰淇淋似的。”
“我加了香草荚和淡奶油。”贺迟远也跟着笑起来,“这是Julien教的哦。”
一提起Julien大师,叶微因就辛酸了,“我的甜品店店面都在装修了,可是爸爸说Julien大师很忙,没空来中国。我没机会学了。”
贺迟远的笑意浓了些,“我留学的时候,在Julien大师的甜品餐厅里打过工,跟Julien大师学了半年。”
“真的?教我!”叶微因眼睛一亮,脸上是满满的期待。
贺迟远佯装思考的样子,“可以是可以,但是总得要什么好处吧?”
“啵。”叶微因毫不犹豫地蹦起来,在贺迟远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丝丝口水。
贺迟远笑着摇头,“不够。”
叶微因一愣,“啊?那还要什么?”她想不到还能给什么好处了。贺迟远似乎什么都不缺。
“我要……”贺迟远凑到她的面前,与她平视,目光促狭,歪嘴一笑,“我要更深入的。”说罢,立马深深地吻住了叶微因的唇,辗转而又缠绵,舌与舌的你追我赶再到恋恋不舍。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彼此之时,两人满嘴的口水。叶微因气喘吁吁,又气又想笑,双颊绯红地娇嗔,“你……”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又缠绵的接过吻,虽然见识过了贺迟远的高超吻技,但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有的人的调情技术真的可以只接吻就能把对方推向高潮!
“怎么了?”贺迟远似乎很愉悦。
“没……没什么。”叶微因耳根子一下通红了。
贺迟远噗嗤笑了两下,试探地摸了摸盛放炖奶的瓷碗,觉得不是很烫了,就端了起来,又舀了一勺送到叶微因的嘴边。叶微因低头不敢正眼看贺迟远,张着嘴凶残地吃着。
“早上不该吃很多糖,我糖放的很少。”
“嗯。好吃。”叶微因继续脸红。
贺迟远凑到她面前,叶微因反射性地躲开,“干嘛?”难不成还来?
贺迟远很无辜地说:“你的脸上有。”
叶微因舔了舔嘴边。
“还有。”贺迟远隔空指了指位置。
叶微因直接用手指去摸,终于摸到了。她想找个抹布把手指擦干净,贺迟远却抓住她的手,吸吮着她沾有炖奶的手指。叶微因窒息地看着贺迟远,甚至感觉到贺迟远的舌头在她的指尖舔来舔去。贺迟远恶意地抬头看她。
叶微因只感觉脑充血了。
贺迟远松开她的手指,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去上班了。”
然后贺迟远很不负责地扬长而去,留下心率节节升高的叶微因独自冷却……
男人认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调情,是一种美妙的情趣。
女人认为,被长得好看的男人调情,是一种严重的情绪波动。
于是,那一天,贺迟远心情很好。叶微因脑子乱哄哄,心率一直没降下来。
接近傍晚的时候,叶微因给贺迟远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等他回来吃饭。正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贺迟远的电话,兴冲冲地跑去接电话,没想到是蒋大伟的电话。他约叶微因出来见个面,他有点事情跟她谈谈。
老同学要给个面子,叶微因答应了。
蒋大伟约的地方是他们的大学城的一家餐厅。这个约会地点叶微因很想吐槽。大学城离她现在住的地方起码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而且还是没有堵车的情况下。她又没车,出行很不方便。达到约定地点,叶微因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叶微因风尘仆仆地坐在蒋大伟的对面,“不好意思,迟到了。”她利索地解开脖子上的粗针围巾,脱下沾有寒露的毛呢大衣。
蒋大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笑道:“你这一身打扮,可真看不出来是豪门媳妇。”
叶微因一怔,“你叫我出来,就是想看看我的打扮?”
蒋大伟苦笑摇头,叹了口气,“我和美琪走到这一步,心裏很不好受,没办法,才来找你。”
叶微因收敛表情,静静的聆听。
蒋大伟说:“我知道我和美琪的矛盾并不是这一天激发出来的,是日积月累的结果。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真不假。我们读书的时候,没有讲究柴米油盐酱醋茶,一门心思地谈恋爱,你我爱,我爱你就够了。我们不是同个城市的人,冒然结合就应该有坎坷的觉悟。但是……现实真的很残忍,名牌大学毕业,找不到理想工作,房价太高买不起房,每天为了生存而生活,曾经想象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影。我过怕了这种生活,急于求成,每天拼死拼活,从来没考虑过美琪的想法,我把目光看得很远,希望若干年后,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我能买得起房,我能不抠钱。”
叶微因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她都没经历过。她毕业后一门心思放在甜品上,做着小资的梦,有过挫折,但没致命。脚还没踏入社会就怀孕为人妇,不愁吃不愁穿,甚至还能心安理得实现自己的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但她知道,她相对于蒋大伟和张美琪因为现实压弯了腰,她幸福得很多。
蒋大伟叹息,“我其实知道美琪自尊心强,也知道她好胜。当时让美琪做你的保姆,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往上爬,接单子。闹出这事,我也有责任。”
“你认为美琪会喜欢贺迟远吗?”叶微因嘲讽地笑了起来。她承认贺迟远有一般男人没有的魅力,不仅仅是钱。但她绝对不相信,张美琪会一天爱上一个男人,而放弃交往五年的男朋友。
“我自然是不相信。她之所以那样,纯属女人的嫉妒心和好胜。美琪见不得你好,抢得过来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你们四个室友,欣桐和庆诺那儿,只有自卑。欣桐是尤物,庆诺家境好,美琪唯一能找到的安慰点就是你,所以她只跟你做了朋友。跟你在一起,她才有凌驾之上的优越感。你懂吧?”
叶微因没生气,其实美琪这种心思并不恶劣,她恶劣之处是她居然敢勾引她的老公?要是成功了,那岂不是成小三了?那就不是小女生的虚荣心作祟了,而是道德底线的缺失。叶微因问:“你现在和美琪闹到哪种地步了?”
“离婚的地步。”
“什么?你们才领结婚证不久!”叶微因还记得他们是同一天领的结婚证。
蒋大伟紧抿着唇,深沉地点头,“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还爱美琪,我不想和她离婚。”
叶微因静静地看了贺迟远好几眼,终忍不住问:“她那样了,你还爱她?”
蒋大伟嘲讽地苦笑,“是我不好,没有给她好的生活。”
叶微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苦,打心眼是害怕受苦的。虽然无关金钱,她选择离开林暮年表面上说她不希望自己的老公不爱她,其实追根到底,她怕跟了林暮年受苦。那是精神上的苦,但叶微因认为更甚于金钱上的苦。
蒋大伟这么爱张美琪,叶微因心裏很羡慕张美琪。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羡慕的点自然也会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知道自己渴望什么,急需什么。张美琪需要有钱又帅的男人,而叶微因想要的是爱自己的男人,仅此而已。奈何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叶微因问蒋大伟,“我不知道我能帮什么?”
蒋大伟说:“她失踪了,电话打不通,我很着急。我是想求你找贺迟远帮帮忙。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找到美琪。”
“你怎么绕这么大圈?直接找贺迟远就行啊!”叶微因很不理解。
蒋大伟呵呵笑了两下,“贺迟远是尊大佛,我这种无名小辈怎么请得动?”
“那我就行?”叶微因其实很想告诉蒋大伟,自己的能力非常有限。她和贺迟远的婚姻,并不是外面传言那样美满,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心裏十分有数。
“你别太小看你的地位了。”蒋大伟很肯定地说。
叶微因一时没话反驳,毕竟他们结婚的事情,圈里人都知道这是因真爱所致,然后奉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