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记得,你们只是巡察,别碰坏我园中花草不说,就算寻到犯事之人,也请知会我一声。本王要让这些不开眼的刁奴,伏法之前,还要受一遭我天都王府的家规!”
天都王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但任谁都听得出,王爷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其实透着对神侠这行人的严重警告威胁。
听出此意,云翻海和关山明等一众神侠衞,全都心中凛然,只有刚才多加挑衅的天河神女,却仿佛听不出,只是笑意盈盈地说道:“多谢王爷成全。果然贤王之名,名不虚传,您真的很识大体啊。”
听得这话,东方昌嘴角的肌肉牵动了两下,也不看明心雪,而是对着云翻海冷笑一声道:“呵,神侠请便吧。”此后他便不再说话。
见他如此,云翻海的内心忽然有些发冷。
这时明心雪却推了他一下,催促道:“快点动手吧,怎么了?你来这裏,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呃……”云翻海闻言,看着这个明媚如花的少女,忽然心裏一动,“哎呀,我明白了!春慈院是,芦花村是,这回天都府也是!”
“她看着像在帮忙,其实都在火上浇油……这婆娘是想我死啊!”
“不同的是,第一次见面时直接动剑,后面几次却用的软刀子哇。”
想到这些,他一边气愤明心雪不怀好意,一边就有些打退堂鼓。
不过,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巍然端坐的王爷,便明显感觉到,这个表面不动声色的王爷,内心裏其实对自己鄙夷到极点。
“哈?”察知此情,云翻海骨子里那股子血勇的劲头,忽的冒了上来。
“看不起我是吗?嘿嘿,那我今天就给你天都府闹个底朝天!”他在心裏冷笑道,“看你刚才抬手就杀人,显然不是善类,至少绝不像所谓的‘贤王’之名那样良善。”
“好!我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呃,不对,我可不用舍得一身剐,反正现在他们都当我是光明神侠,今天无论怎么闹,都是那个风惊雨来背黑锅。哈哈!这样好,就这么办!”
“哎呀,风神侠啊,你可也别怪我,我也是替你报仇啊。你看这王爷阴不阴阳不阳的样子,还随手杀人示威,简直看不起你到极点啊。”
“好吧,兄弟我既然顶了你名来赚钱,今天就卖点力,你这个仇,我帮你报定了!”
想到这裏,云翻海再无丝毫犹豫,立即起身,朝关山明等神侠衞武士挥手道:“各位,还在等什么?没听王爷他刚才说吗?他请我们帮他清理门户呢。你们要是磨磨蹭蹭,出工不出力,对得起王爷的一番厚望吗?”
说着话,他已经一马当先,冲出门去,转眼间他吆五喝六的声音,已在远处响起。
见得如此,关山明等人虽然心裏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体现了神侠衞令行禁止的优良风格,既迅疾又整齐地冲出了花厅,循着“神侠”的声音,往王府四处搜去。
见云翻海等人这般表现,看着不以为意的天都王,也有些愕然。
“还真不给面子啊……好好好!”他心裏凶狠想道,“今天就让你们得意得意;等过了今天,我要你们知道,今日的胡闹,要付出怎样血的代价!”
心中发狠时,他转眼朝明心雪看去——却惊愕地发现,刚才还坐在这裏的明家大丫头,已经杳然无踪。
正有些疑惑时,明心雪那清柔美妙的声音,也在那远处响起:“诸位,要用心搜呀,若是遗漏了一个刁奴,可让贤王的老脸往哪儿搁?”
听她这情真意切的声音,好像对这搜寻王府之事,简直比起头儿的云翻海,还要卖力。
本就满腔怒火的天都王,听到明心雪这句话时,更是脸都气白了。
本来他想“稳坐中军帐”,就在这花厅中岿然不动,显得他不动如山的沉稳高远姿态;但听到明心雪这句话,他还是没忍住,霍然起身,气冲冲走出花厅,要去看看这帮人怎么胡闹。
和上回芦花村不同,这次明心雪的“捣乱”,来得格外剧烈。
经过这些天人背后的以泪洗面,和对风郎受害的各种夸张想象,明心雪内心中,想彻底解决云翻海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强烈。
本来她还想过,要放长线钓大鱼,但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所以,这一回天都府之事,她格外的“帮忙”;在搜寻过程中,她一反常态,对王府的护院和下人们极不客气,盘问,揶揄,恐吓,简直一反“天河神女”的常态,成了“天河恶女”、“天河魔女”!
对云翻海来说,最要命的是,明心雪还经常故意顺着他的责难,无限拔高,奔着暗示天都王幕后指使、横行不法、甚至意图谋反上去,弄得比云翻海还要激烈。
见得这样,云翻海心中更觉不妙。
要知道他今日来天都王府捣乱,是有限度的捣乱,重点在这个“有限度”上;他期望达到的,是既提醒王爷、又让自己脱身的双赢场面。
没想到半路杀出明心雪这个“女程咬金”,无限上纲上线,局面便有点失控。
不过箭在弦上,云翻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说明心雪如此一胡闹,自己会更快、更容易地倒霉,从而更快地脱身吧。
在这番折腾的过程中,几乎和先前春慈院、芦花村一样,沧海侯冷玄灵也“恰好”来天都王府拜访了。
虽然云翻海心目中,已经把这位冷侯爷当成自己的“吉兆福音”,但他不是傻瓜,看出这位沧海侯,恐怕和明心雪一样,也是对自己别有用心。
“到底沧海侯和光明神侠,有什么梁子呢?”云翻海揣测道,“莫非神侠借了他的钱没还?”
他心裏嘀咕,冷玄灵来到现场后,心中也是思绪翻腾。
“难道,真是我看错他了?”他对神侠的判断,开始有些动摇。
“为什么虚伪的神侠,前两次行动,都在惩奸除恶?和本侯的分析完全不对啊。”
“难道有什么重要信息,被我忽略了?”